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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尚仪起身紧随重华入殿回话,钟唯唯也很自觉地跟着站起来,垂着头站在台阶下,并不跟着进去。
恍惚间觉得好像重华回眸扫了她一眼,也不敢抬头验证,只竭力做出老实本分的模样,站得溜直。
窦尚仪一去不复返,钟唯唯等得心焦,悄悄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殿门大开,重华坐在书案后面奋笔疾书,窦尚仪早就不见了影子。
不由暗骂一声窦尚仪不仗义,再悄悄往后退,一点一点地退到阴影里去,转过身要走,就被李安仁给拦住了:“陛下召你。”
钟唯唯硬着头皮上了台阶:“参见陛下。”
重华淡淡地道:“听说钟彤史最近过得很不错。”
钟唯唯干笑一声:“托陛下的洪福。”
重华半垂了眼,冷漠无表情:“呼朋唤友,品茗下棋,招摇撞骗,到处串联,是想图谋不轨吗?”
这罪名有点大,尤其重华这种人,他自己不高兴,别人也别想好过了,见她过得好,他就不不舒服,他一不舒服,就要找茬折腾她。
钟唯唯立刻苦了脸,哀叹:“罪臣不过是饿得慌,想吃碗热面汤罢了。陛下大人大量,肚子里能撑船,一定不会和罪臣计较的,是吧?”
重华冷睨她一眼:“银子准备好了?”
终于不用再吃馒头喝稀饭了!
钟唯唯见他肯放过这事,欢喜笑道:“都准备好了,请陛下笑纳。”
双手奉上三千两银票,顺便拍一拍马屁:“陛下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可受欢迎了,宫中诸美人都很倾慕陛下,就连做梦都想梦见您呢。”
“那么你呢?”重华放了笔,注视着钟唯唯。
她已经换了正六品女官的穿戴,淡青色的衣裙绣着漂亮的木槿花,巴掌宽的腰带紧紧束着纤腰,盈盈楚楚,不堪一握,宛如画中之人,只是神色太过可恨,欢喜是假的,谄媚也带了若干的夸张。
钟唯唯差点咬着舌头,随即正义凛然地道:“我是陛下钦定的彤史,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呢?在宫中当差,最紧要的就是不能有私心,不然难免有所偏颇,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的确,你和她们不一样。在你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利益和钟袤。其他的人和事,对你来说都不值得放在心上。原本是朕,看错了你。”
重华收回目光,冷淡地道:“这些日子,朕想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没道理你放得开,朕还放不开。既然先帝让你辅佐朕,那你就拿出所有的力气和心思,干好活,当好差。”
“是,臣,必不辜负陛下。”
钟唯唯垂下眼帘,呈上她这些日子精心制作的小册子:“这上面记录了即将入宫的贵人们的性情、爱好、缺点,还有一些相关的小传言,相信能帮助陛下更好地了解、掌握她们。”
“你还真是恪尽职守,为朕着想。”
重华讽刺地勾起唇角,并不去接册子:“这就是你这些天来,请人喝茶,到处乱窜,得来的消息?”
“陛下不必夸臣,这是臣的本分。”
钟唯唯起身,含笑把册子放在他的书案上,再退回去:“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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