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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一幕,周围更是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净玄道长都不敢轻易施针,这小姑娘家的还想拿针唬人?”
净玄这边终是忍不住了,起身对着面前排队众人道:“今日前来义诊的方士,正是传我针术之人,她针术十分高绝,绝不是那等招摇撞骗之人。”
此言一出,议论声倒是停下来了,可那些怀疑的目光,还是未能止住。
众人的心理不难猜,要真有这般医术高绝,精通针术的年轻方士,怎么可能从未听说过。
陆宋远杳也没想到,自己头一次下山义诊,竟然会遭到病人的拒绝和质疑,她也不知该如何去解释,索性也就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将银针卷好,放回药箱中,继续坐在那边等。
净玄也没有料到会如此,便是她与前来问诊的人皆说陆宋远杳医术高,这些人却依旧不信,宁肯排队在她面前等,也不愿再去寻陆宋远杳。
净玄也以为,陆宋远杳明日不会再下山义诊,可到了第二日,她主动要与净玄一道下山。
一间屋中,他们二人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张帘子。
净玄那边排着长队,陆宋远杳这边空无一人,也不知为何她还要坚持。
不知过了几日,某日黄昏,眼看要准备回城,忽然走进来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
净玄那边只剩两人,陆宋远杳这边依旧无人,那女子犹疑了片刻,走到陆宋远杳面前坐下。
“方士,我……我不舒服。”
听声音此女子年岁不大,却不知到底患了什么病,说话时声音明显带着紧张。
陆宋远杳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女子坐下,撩开衣袖,露出一小节手臂。
她手臂纤细,肤如凝脂,与周围来问诊的山民截然不同,如此来看,她这身朴素的衣着,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让我看看面色?”陆宋远杳问。
女子似有顾虑,犹豫片刻,才撩开帷帽,露出真容。
好一张美艳娇嫩的脸庞,饶是在宫中见惯美人的白芨,都愣了一瞬。
“可、可看好了?”女子紧张道。
陆宋远杳点点头,等她整理好帷帽,便又问道:“身上可曾出疹?”
女子手指紧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陆宋远杳,“方士乃修道之人,可……可会随意泄出病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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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论病,不论人。”
陆宋远杳从小跟在阿翁身边,走过天南地北,见过无数的人与病症,阿翁最常说的便是这句话。
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在害怕什么,便让采苓和白芨合上窗子,退出屋外。
见状,女子终是愿意开口。
此女名为烟罗,是平康坊藏香阁里的娘子,如今才刚至十七,眼看就要坐到头牌的位置,却不知为何,从上月开始,她小腹隐隐作痛,身上开始出疹,奇痒无比。
阁里有自己的郎中,烟罗却是不敢寻,怕万一被妈妈知道,不允她在露面,等待她的便是那牙婆,天知道她会被卖到何处。
她知道许多寺庙或是道观外,会有修行之人来做义诊,便一直想要寻机会出城治病,但她因为身份的问题,再加上极有可能是染了房事之病,不敢轻易让人来治。
这两日有人与她说,青山观山下义诊的道长,是为道姑,且医术高明,为人和善,今日才终于寻得机会,过来看看。
她一早就来了,却因为人多,不敢上前,一直在暗中观察,做她这一行的,自幼就被教会了如何识人,她看不到陆宋远杳容貌,却能看到净玄道长见无人去寻这方士时,那种无奈的模样。
烟罗觉得,净玄道长所言非虚,便壮着胆子过来一试。
“方士,求你救救我,我听闻染了那种病的,最后会浑身溃烂而亡,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烟罗一面说,一面拭泪。
“我是医者,自然会尽全力救你。”陆宋远杳说着,起身拉上了她与净玄中间的那道帘子。
藏香阁里的郎中,每每听到有姑娘有此病症,去查验时都不愿靠近,只远远看上一眼,便会撵人。
可今日,一个年轻的女方士,竟然明知她染了何病,非但没有嫌弃躲避,反而还要亲自查验。
烟罗想要活下去,可也不是全然没有良心,她摘了帷帽,没有上前,恭敬地向陆宋远杳躬身一礼,才缓缓起身,去解衣裳,“方士还是不要靠前,有什么瞧不清的,问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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