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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我就算不考大学,在社会上照样能有阅历。”谷东蹦蹦跳跳的说。
苏向晚白了这小家伙一眼,觉得他还是受打击太少。
借完白矾回来,经过假山的时候下意识瞄了一眼,就见一个黑影子钻到了假山上。不用说,那肯定是陈光荣。
既然陈光荣来了,最不安全的就是南溪,而南溪恰好只跟北岗俩人一起在家里呆着呢。
“赶紧往回走,我看见陈光荣啦。”苏向晚说。
谷东顿时一个蹦子,张开双手跟只母鸡似的就堵在苏向晚前面了:“人呢,人呢,他在那儿?”
苏向晚眼看着陈光荣又从假山里头钻了出来,直奔自家那边而去,也是一阵飞奔。
老宋家。
南溪背着小北岗,哼着歌,从袋子里舀出土豆粉来,然后放进盆里搅匀,再和上凉水,就开始揉了。把粉揉搓匀了,再等妈妈的明矾回来,把它揉进去,擀薄切开,就是最筋道,也最光滑的手擀宽粉了。
再剥根葱,捣点蒜,加点醋汁儿,切一把小米椒,到时候搅在上头,又酸又凉又开胃,甭提多香了。
陈光荣本来跑的特别急,但一到苏向晚家门前,步子突然就放缓了,然后抱起手臂,静静的看着窗户里忙碌的宋南溪。
这是个跟他那个从来不做饭,也不搞卫生,痴迷于做官,打击别人,排除异已的母亲完全不同的姑娘,她的脾气比郭梅的更火爆,想端枪就端枪,想嘣人就嘣人,但是只是做一碗凉粉而已,她却能做的,叫他那么留恋从窗户里漏出来的那点灯光。
就跟小时候一样,不论她是在扔石头,还是给他气的跳脚,抑或像只白天鹅一样在人群中跳舞,陈光荣不论有天大的事情,都能一秒定格在那儿。
“陈光荣?”窗户里的宋南溪瞧见他了。
陈光荣笑着给宋南溪比了个八字,然后挥着手说:“宋南溪,再见呀!”
然后他转身又跑了。
谷东和苏向晚后脚而止,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陈光荣跳着麻花步的往外走。
“别怕,假山里的枪已经给我们换成胡萝卜啦,他拿走的是胡萝卜。”宋南溪见苏向晚和谷东一直在担心,赶忙宽慰他们说。
谷东现在不敢再自忖天下第一聪明,隐隐觉得,要是大山活着,他的聪明程度论资排辈的话,估计会排在大山的后面。
做好了手擀粉,一人抱了一碗,几个人都站在窗台上,眼巴巴的看着外头呢,只听见外面警车呜呜的响,就不知道抢钱的坏人到底抓住了没。
当然,这夜宋青山父子都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一早宋青山才回来,匆匆忙忙的要换衣服。
苏向晚和南溪还在睡懒觉,只有谷东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熬了一宿未睡,见爸爸回来,一副欲知天下事式的关心:“爸,怎么样,陈光荣给抓住了吗?”
宋青山进了厕所,拿起刮胡刀刷刷的刮着胡子:“你想知道?”
“抓心挠肝的想。”谷东赶忙就给爸爸挤好了牙膏,盛好了水。
宋青山接过牙刷一通猛刷,急的谷东恨不能把水直接灌他嘴里,让他把嘴巴涮了,好跟自己说话。
刷完牙,再洗完脸,宋青山还拿冷水冲了个头,擦干了脑袋才说:“矿业公司被人抢了三十八万,报警追钱,但是抢匪拿着钱不知道躲在哪里,我们搜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人,你猜人是谁找到的?”
“除了我爸没别人。”谷东竖起大拇指,就准备跟爸爸一起光荣一下了。
“光荣!”宋青山说:“钱是常利军和李大光偷的,但人是陈光荣抓着的,所以,光荣把钱和人都送回了公安局,他现在是英雄了。”
“啊?”谷东的下巴哐啷一声,差点没能合上:“那不是贼喊捉贼吗,常利军和李大光本来就是陈光荣的小弟,是他从监狱里带出来的。”
“对啊,所以他俩不怕死,也不怕进监狱,更不怕严刑拷打,因为他们相信,陈光荣依旧可以把他们从监狱里救出来。”宋青山自嘲一笑:“光荣那孩子是真聪明,可惜走上邪路了。”
惊喜吗,意外吗?
当所有人都以为陈光荣是想抢钱的时候,他真正想做的是立功,是奖赏,是再度夺回曾经在满大院里,被人人夸赞的荣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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