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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朝之士,皆妇人也”不管百官怎么想,隆庆是爱死这一句了。他是第一次对“面目可憎的公文,产生了兴趣,整天拿着海瑞的奏疏不撤手,还问一旁服侍的陈宏道:“按海瑞的说法,徐阁老岂不是一个老太太?”
陈宏哭笑不得道:“主子真能琢磨,不过要是把朝廷类比成一家后宅的话,徐阁老可不就是说一不二的当家老太太吗?”
“那李间老呢?”隆庆饶有兴趣的问下去道。
“李阁老嘛,是大儿媳妇,老实木讷,被婆婆压得没脾气,偏又喜欢沾点小便宜,苦于心眼不够,老被人坑的那种。”陈宏笑起来道:“主子您说是不是?”
“不错不错。”皇帝頷首道:“张师傅呢?”
“张阁老,是老夫人的老闺女。这个大姑子心眼很多,年纪大了还没嫁出去,自然要生些是非的,但是老夫人从小养起来的,所以对她多有偏袒。”
“嗯……”皇帝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傅,不便加以评论,便揭过去道:“那陈师傅呢?”
“陈阁老”,陈宏想一想道:“是庶出的闺女,不讨老太太欢喜,谁都敢欺负欺负她,所以日子过得艰难,只能吞声下气,小心做人。
“嗯……,…”皇帝闻言有些愧疚,点头道:“几次见陈师傅,确实有郁郁之感。”说着叹口道:“为何不讨徐阁老的欢喜?”
“这种情况,多半是因为她亲娘当年和老太太争宠。”陈宏小心翼翼的看着隆庆,见他并未流露出反感甚至警觉的神态,才状若不经意道:“结果老太太把姨太太赶走了,姨太太闺女的日子,自然要难过。”
“哎………”这话说得有些露骨了,但隆庆对陈宏的信任,让他并不往旁处想”只是顺着他的话头道:“也不知高师傅的老寒腿”今冬再没再犯?这么长时间也没给朕来信,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这个奴婢经常过问…“”,陈宏赶紧回道:“自八月以后,确实再没收到高师傅的信。”
“唉,我这个做徒儿的不孝啊。”隆庆深感自责道:“朝廷是非一多,就忘了给师傅问安,他一定是安我的气了。”说着吩咐陈宏道:“年关将近,把各地藩王进贡的年货,拨出一部分。朕再写封信,你派人一并给高师傅送去……”顿一顿道:“再看看高师傅的状态如何?”
宏连忙应下。
感觉气氛有些凝重,隆庆强笑道:“对了”内阁诸位都说了,还没说说沈师傅呢……“……”,“沈阁老啊”,陈宏幽幽道:“就是种受气的小媳妇……”
一句话又把隆庆的情绪打击下去,叹气道:“唉,沈师傅真太委屈了,朕又无能,连他一点小小心愿都玩不成,实在是往他伤口上撤盐。”
“唉……,…”陈洪也陪着隆庆叹气起来。他知道皇帝说的是胡宗宪谥号一事。
当初隆庆把这事儿看得太简单了,还敕令礼部一天就要给出结果。但实际情况是”这个谥号定的,要比女人生孩子还难产………
上谕下达的当天,礼部尚书赵贞吉,就上书说:,谥号给定,关系对已故官员一生之评价,要对史书和公道负责,必须慎之又慎。应先征询百官的意见”由翰林院初议,再交内阁议安,最后由皇帝颁布。”
对此隆庆十分无奈,因为赵贞吉虽然说的不错,但谥号发展到本朝”基本上已经滥了,非凡没有恶谥不说,且成了装点高官灵位的必备品“……基本上三品以上,没有犯大错误的官员都能得谥。加之隆庆新朝,为前朝建言得罪诸臣平反,所以出现了谥号大批发的现象”所以隆庆就从没把给谥这档子事儿,看得多么了不起。
皇帝想得太简单了,或许给别人定个谥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但对胡宗宪这种身具大是大非的争议人物来说,谥号如何”不仅关系到他本人的盖棺定论,还会影响到许许多多活人的命运,甚至有可能会左右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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