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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殊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椅子缓缓走到陆晟面前,一瞬不瞬地打量他。
陆晟被这阴鸷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他有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是魔鬼,是恐怖的魔鬼,仅仅被盯着,便有种浑身不适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极细的针扎进皮肤,微微的刺痛中,带着蚀骨的凛意。
刚开始的刹那,他几乎要跪地求饶,是信念,支撑着他仅剩的理智。
“毅勇侯八大护卫?”卫殊启齿,冷而邪,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气息,“就凭你?是堕落,还是本就这么差?”
飞鱼被卫殊看得,瞳孔剧烈一缩,似有惊窒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使人忍不住战栗发抖。
“哼!狗贼!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
卫殊扬起右手至耳边,做出了一个手势,使得他修长的食指被清晰地看到,上头有一小条特别的疤痕,但陆晟因为眼睛不好,没能看到,所以神情显得格外自然。
卫殊眸色暗了暗,扬起的手握紧。
他起身,负手走出了暗牢。
灯光很昏暗,那豆大的灯火点子,好像随时都可能会被暗夜侵蚀。
卫殊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只剩下一个高大的黑点。
头垂着的陆晟,瞥见那道身影时,周身剧烈一震。
“侯、侯爷……”
陆晟眼眶蓦地就湿了,多少年前的夜里,侯爷决定以身殉国时,也是披着这样的一身夜色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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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卫殊的背影,竟与记忆深处的相吻合,一模一样,联想到刚才卫殊的那个手势,陆晟只恨自己没能看清。
想要问清楚,但到底还是算了——无论卫殊是不是少主,他都不该问。
如果真的是少主,他的好奇心只会让少主身份暴露,而那时,只怕少主也不忍心让他舍身就义吧!
陆晟闭上双目,面庞一片沉着,他准备带着秘密,长眠黄土,如果死后还能入土的话。
卫殊刚出暗牢,心腹阿琨前来回报:“主子,太子殿下的人向陛下传信,说您抓了毅勇侯的旧部,却没有急着上交,反而私自扣押下来。”
卫殊唇畔挑起嘲讽的弧度:“太子做成这样,他长孙家的气数,也差不多到头了。”
自私狭隘,与一个臣子斤斤计较,身为储君的胸怀就这么点,日后如何容纳江山社稷,万千百姓?
一点气都受不了,日后怎么挑起国家担子?
总之,若是盛世太平,这样的太子承挑社稷后做个守成的君主还行,但如今,大秦国力每况日下,各种天灾人祸不断,这样的太子,怕是无法让大秦迎来中兴之盛世。
卫殊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披了件镶着黑色毛领子的披风,带了队人马迎着寒风在城里转了一圈,最后进宫面见嘉佑帝。
“陛下!微臣要状告太子殿下!”卫殊毫不客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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