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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散修。”
宁奕本以为,叶长风要说一个漫长的故事。
一个关于山上的闲云散修,喝酒修行杀人,然后一步一步成长为修行界巨擘的故事。
没有想到,这个故事并不漫长。
“有人想要杀我,然后他被我杀了。”
叶长风回想着自己年轻时候出山的经历,那的确是寥寥几句话就可以概括的无趣故事。
“那人背后的宗门也想要杀我。”
“然后一整座宗门,先是客卿,再是长老,最后是宗主,都上了我的山。”叶长风轻声道:“最后他们都死了,死人太多,山上也待不下去了,所以我离开了那座小山头。”
宁奕沉默了。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但是曲折离奇的杀人故事。
老前辈描述的时候,言语之间平平淡淡,看似波澜不惊,但是宁奕的脑海里,隐约已经想象出画面来。。。。。。一个籍籍无名的山上野修,年轻时候被一整座宗门追杀,客卿,长老,宗主,就拿东境的小山头来说,客卿七境,长老九境,宗主恐怕也得是十境这种级别的人物,叶老前辈一定是个惊才绝艳的剑修,才能在接踵而来的袭杀当中破境,然后安稳下山。
果然。
叶长风幽幽回忆着说道。
“如果没有记错,我惹上的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山头,客卿大约是七境,长老九境,那位宗主就厉害了,十境大圆满,只差一步就破开命星。。。。。。”
与宁奕猜想得几乎没有差别。
“那时候我二十五岁,在山上修行了二十年。”老人感慨道:“领我上山的师父死得早,在我六岁那年离世,他阖世之前,只来得及传授我一部入门心法。之后的十九年,我牢记师父训诫,功法有所成就之前,不得下山,专心修行,山上挖笋打猎为生,那地方偏僻,荒郊野外,基本上也见不到人烟。”
宁奕问道:“先生那时候,是如何在那位十境修士手下活下来的?”
“如何活下来的?”叶长风古怪望了一眼宁奕,道:“把十境修士杀了,自然就活下来了。”
“那时候我刚刚破开命星,如果他早来一个月,那一架恐怕会稍微有些麻烦。”叶长风忽然笑了,道:“不要误会,我的师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是一介普通修士,生前估摸着堪堪后境,其实已经相当不错,至少能到小山头当个拜山客卿了。”
二十五岁。。。。。。命星?
宁奕神情说不出来的怪异,他想到了被誉为大隋百年难遇的修行奇才,道宗的周游先生,就算是道宗无数资源的倾力相助,也没有叶老前辈这么快的修行速度。
这是什么资质?
接着,宁奕就释然了。。。。。。破开五百年大限的,大隋前前后后,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天下英杰,孰强孰弱,自有老天定夺,不是看谁笑到最后,而是看谁活到最后。。。。。。而这位活得相当悠长久远的西海老祖宗,就算再怎么掩盖锋芒,年轻时候,也一定是个妖孽级别的人物。
“到了山下,还是那样,喝酒修行杀人,然后涅槃。”
叶长风轻描淡写道:“之后去了一趟妖族天下,打了一些不长眼的妖族大能,就回来了。”
宁奕双手按在膝盖上,听着这句话,神情复杂。
喝酒修行杀人。。。。。。然后涅槃。
涅槃,这两个无论放到哪里都重若千钧的字,放到这位西海老祖宗的口中,怎么说出来,就跟喝酒一样轻轻松松?
“宁奕,我有的,你都会有。”叶长风微笑道:“这并不难。”
宁奕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笑道:“先生,望而生畏。”
老祖宗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在路上就好。。。。。。点燃命星,捻火涅槃,其实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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