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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强劲,有几缕穿过了帘子的阻挡,一晃一晃地照在姜昭的脸上。
姜昭被弄得睡意全无,他睁开眼,偷偷地打量起软榻上的元淮。
三天前,这女孩不由分说将他打成重伤,却又利落地解决掉其他追杀他的人,如同承诺他的那般,带着他一同上路。
元淮甚至还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让他免了奔波劳碌。当然,车内唯一的软榻是留她自己享用的,姜昭只能打地铺。
这已经是姜昭半月来睡得最安慰舒适的一夜。
他身上的伤口得以清洗包扎,腐肉和脓血都被剔除。他的外伤太多,浸了药水的干净纱布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只露出了五官。
元淮并没有苛责他。相反,她十分慷慨,在饮食上也给了他诸多优待。
姜昭感觉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许多。他的头脑和情绪逐渐归于清醒理智,他有了更多的精力去思考筹划。
先前的山谷里,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元淮的身形轮廓,再加上她蒙了面巾,根本辨认不出她的容貌。
现下正值晌午,天光大盛,她的面容显露了出来。
她盘膝坐于软榻,上身俯在案前,正认真地看一封信。
元淮的肤色偏白,不是那种瓷器的冰冷,而是莹润的,暖玉般的细腻白皙。她的五官线条偏柔,唇色淡红,眉宇舒展,无一丝戾气。
女孩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一些。
她更像是自幼被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漂亮小女儿,不谙世事,温润纯良,完全不似她的剑法那般凌厉。
她的桌案边,立着一只羽色鲜艳的鸟儿。
它通身是淡蓝色的羽毛,在尾羽那里,颜色逐渐晕染加深,呈现出深蓝和蓝绿融合的色调。
元淮左手逗弄了鸟儿几下,那只鸟也颇为亲昵地蹭蹭她的手指,她偏过头去看了姜昭一眼:“你醒了啊?”
“嗯,多谢你这几日照顾我。”姜昭道,“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是哪派弟子?”
“时间还早,不再多睡一会儿?”她挠挠小鸟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问。
姜昭沉默,他有点像是被元淮的阴晴不定搞怕了,潜意识里被她打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睡了,你也一夜没合眼。今夜换我,你好好休息。”
“呵呵。”元淮轻笑,只是这笑声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不过她没有出言讽刺,她把目光收回,重新落在书信上。
她提笔蘸取墨汁,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一行字,边写边道:“你觉得我师从何门何派?”
姜昭试探道:“······唐门?”
“唐门?是因为我会下蛊吗?”
“嗯······”他又有些犹豫,这女孩的剑术也极强,或许······
“我的剑术不强吗?你怎么不猜我是剑阁之人?”元淮的心情不错,她的笔尖不停,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你是吗?”
“当然。”元淮一脸严肃,“我天赋极高,根骨奇佳,师父一眼就相中我了,收我为嫡传弟子。”
“剑阁会一言不合就给人下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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