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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在冒出来的那一刻,杜淳就脑补出了宁奕连人带马一同斩开的画面。
那把剑……实在是太锋利了。
在那把名为“细雪”的剑下,人命便如草芥一般,自己和那些麻袍道者不会有任何的区别,见到剑光出鞘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爹……娘……你们快来啊……”杜淳在心底哀求祈祷,他双腿已经抖得像是筛子了,躲到阴暗角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人发现。
让那位杜公子神情稍微好转的,是小无量山凝结出的那座巨大的剑阵。
剑气粗壮如蛟龙,翻滚如一片红海,尽数滋养灌输到“束薪君”的头顶,束薪君握剑站起,剑锋对准宁奕。
他知道大隋天下的修行境界划分,知道束薪君乃是小无量山的星君,知道那座剑阵乃是所向披靡的大衍剑阵……也正是因此,外界的种种盛名,给了杜淳一个“希望”。
杜淳希望那座剑阵能镇压宁奕——
然而那个黑袍男人握剑缓慢前行,直接忽略了束薪君,眼中只有李长寿,他进一步,李长寿便面带微笑的退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
直至宁奕停住脚步。
他抬起头,耳旁响起了骤烈的风声,迎面是一片炽烈的剑气红海,无数数之不清的剑意,如天塌地陷一般,将他掩埋,这一幕有些熟悉。
徐藏面对覆海星君,也是如此吧?
宁奕握紧细雪,在大衍剑阵落下的那一刻,狠狠一击砸剑,自下而上的掀起,对撞——
“嗡”的一声。
音浪翻滚。
杜淳被巨大的冲击力凿中,隔着数十丈喷出一口鲜血,面色瞬间苍白,如一枚断线风筝狠狠抛飞,后背砸中一棵古木,他跌坐在地,震惊地看着远方……视线不断重叠归一,由模糊变得清晰。
恍惚看见,宁奕似乎是停顿了一刹。
那座“大衍剑阵”对准黑袍男人镇压而下——
此后便是一圈肉眼可见的白浪,以宁奕为圆心荡开,短暂的凝滞后,宁奕重新恢复了行走,而擦肩而过的束薪君,则是额首浮现一抹血线,这抹血线从天灵盖向下延伸,使得这位小无量山话事人,身子从中轴线左右裂开,在宁奕走出十丈距离之后,化为两块滑落的血肉。
不仅如此。
那片红海破碎。
小无量山的四十九位喂剑剑侍,在宁奕停下脚步之后,齐齐炸成血雾,在这片山岭上徒增了一份血腥和燥热,冰冷的雪和滚烫的血交融,升腾起炽热的烟,灼烧的雾。
李长寿已经退到了古木山林的边缘。
宁奕凝视着这位小阁老,轻声道:“如你所愿,我出剑了。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李长寿沉默了片刻,他先是摇头,再是点头。
“剑很快。”小阁老回应地很干净,甚至还带着欣赏,淡淡道:“甚至快到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宁奕点了点头,对李长寿的话表示满意。
他轻声问道:“你看到我的剑上写着字吗?”
李长寿蹙起眉头,有些困惑。
宁奕一字一句道:“剑上写着,你今晚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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