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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回老家 拜干娘（第1页）

听到周游要回老家一趟，同门都挺热心的，纷纷出钱出力。沈思镜派人送来大包小包的随礼，吃穿用都有，用来送给乡下亲戚的。东西太多不好运，又附赠一辆双匹马的大车，高头大马、硬木铜皮，那叫一个气派。出发那天，左十二和李昊特意过来帮忙搬东西，送周游一家出城。公良城距离老家不远，也有100多里的距离，光凭脚力来回够呛。这个距离，还处在城池辐及的安全地带，虽然略有荒凉，至少路边没看到死人。从城里到乡野，路上遇到的行人渐渐瘦削，衣服也都暗淡破烂。周游忍不住看自己一家子，衣服是平日所传，也就齐整没有补丁，不算多么鲜亮，但是相比眼前这些人已经算是华服了。他们家乘坐的马车，路上吸引了多少目光，羡慕、好奇和自惭形秽。乡下的牲口，普遍是牛车或驴子、骡子，少有养得起马匹的。没办法，马匹吃的精细，照顾起来费心费力还不讨好，对农户来说性价比极低。沈思镜提供的两匹驮马，吃的是黄豆细糠，比许多贫民吃的还好。“这些年没回乡下，怎么越来越穷了？”周游娘看到路边小孩光着屁股，一巴掌拍烂草蜢塞进嘴里，嘴角直抽搐。更有瘦得脸上没肉的农妇，双目无神蹲在地上，从牛粪里挑拣没消化的草籽儿，小心翼翼塞进怀里。周老爹心事重重，啪嗒啪嗒吸烟，闷声道，“你以为咱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要不怎么都往城里跑？城里再孬还能混口吃的，乡下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足足走了大半天，清晨出发，天快黑才到老家村口。老家的村子傍山而建，小路蜿蜒如蛇往上伸入村子深处，两旁乱石堆垒，地势险峻！村口一個老人等着，看到周游一家连忙招手，“三哥、三哥，我是小旺。”周老爹大吃一惊，跳下马车抱住老人，“小旺，你比我还小3岁，怎么老成这样？”对方和他是同龄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却已经是白发苍苍、垂垂老朽的模样。“游儿，快来见见你小旺叔。”小旺叔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床，“老屋给你打扫好了，回去就能住。”这位小旺叔和周老爹光屁股长大，这些年一直帮着打理祖宅老屋。周老爹因生活忙碌，人到中年长出不少白发，可是和小旺叔比，简直年轻了二十岁。周老爹心里酸楚，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塞进他怀里。“小旺，没带什么好东西，带回去给你婆娘和孩子。”小旺咧嘴笑了，“都是好吃的、好穿的，让家里的小崽子们见见世面、享享福。”他嘿嘿笑着，“忘了告诉你，我都有孙子孙女了，本来有5个，有3个没养大，现今家里养着2个，儿媳妇去年又怀上了，哈哈！”周老爹听了一阵羡慕，好朋友都开始抱孙子了。周游装作没看到爹娘幽怨眼神，扭头打量周围的乡间风景。老家祖屋又低又矮，光线晦暗，只有一扇门一个窗户。即便是点燃了油灯，大白天还是非常灰暗，人在里面像是瞎眼老鼠一般。小旺叔打理得不错，房前屋后没有杂草，房梁上也没有蛛网，墙角也不见小生物活动的痕迹。老爹提着大包小包去走亲戚，周游则是在娘的引领下去看‘干娘’。“游儿，你小时候来过一次，还和你干娘磕了几个头。”“从那以后，你常年发烧的毛病好了，身子也养的壮壮的，饭也吃得香。”“你干娘是咱家但的大恩人，必须给他磕头还愿。”周游心想一截树桩子而已，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有没有被水冲走。这时候，老家的人已经知道周游一家归来，年轻的姑娘小孩都好奇看着他们。当得知周游是去拜干娘的，有个小孩说话了。“周游，你干娘被虫子蛀了。”熊孩子，滚！来到熟悉的河边，只见地面微微隆起，延伸到尽头是周游的干娘，一截老树桩。这颗树丛有村子前就在这儿，不知多了多少年，地面都被日积月累的树根拱得凸起。走进了一看，果然，树桩侧旁有个显眼的大窟窿，无数白蚁忙碌着钻进钻出。看来这是最后一次拜干娘了，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游儿，还不快跪下磕头。”娘越发笃定，“干娘’是给周游替灾了，否则一颗千年万年的树桩，短短十几年会被虫蛀成这样？周游不情不愿跪下，对着树桩磕几个头。娘在一旁点纸，从篮子取出肉食和果品，作为给干娘的祭品。“嗯？”周游突然看到树桩断口处，有几圈靠内的年轮有一大团不寻常的扭曲。瞧那模样，应该是树木生长的初期，被某个重物砸到，印痕留在体内，随着树木生长变粗，木质层层包裹下，残存了当年撞击的痕迹。久而久之，印痕生长成坚硬的树瘤，连白蚁都啃不动。周游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树瘤的纹理，怎么看都像是……文字。莫非当年砸在树皮表面、入木三分的硬物，是某种外凸阳文的金器？他伸手快如闪电，一把捞出树瘤，飞快藏入袖口。果断给‘干娘’又磕了几个头，“干娘莫怪，反正你也要被白蚁吃了，我带着此物，就当带着你一起回家去享福。”娘摆好了祭品，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游儿真懂事，‘干娘’没白疼他。二人忙完一切，看到四周围了许多村民，饥肠辘辘看着供奉的肉食、糕点等等，眼珠子仿佛能伸出手！“游儿，走吧，别回头。”娘叹了口气，拉着周游袖口催促他快走。周游不用回头，听到身后动静，村民们一拥而上，争抢祭品大打出手。傍晚回家，周老爹跑了一大圈亲戚，还喝了顿老酒，心情很好。“游儿，说定了，咱们捐100两修修祠堂，立碑记事有咱们一家名字，重回族谱也不成问题，爹真是高兴，嗝！”还是靠砸钱呗！周游看着老爹满脸通红的模样，摇摇头，小钱而已，只要老参高兴。那就花吧！100两银子，怕不是这次家族活动的经费都由他们家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