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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山摇了摇头:“斩我道乃隐毒,无根无缘,无可寻迹。纵使不修,当境界提升之时,内景之中自有杀劫临身,难逃厄运。”
吕典心头咯噔一下。冯子山继续道:“格物之后,内景杀劫转外景天劫,内外相合,少有存活者。斩我道进境迅速不假,白骨累累也不假。”
“那……”
“书阁三楼有一些关于此类的记载,你可去阅。”冯子山说着从怀里摸出玉牌。这是吕典第二次将此牌拿在手中。
“那师傅,我的画术应该如何精进?”
“画术一道重意不重力。《林梦画册》你可好生学习,只要不引气筑基应能延缓杀劫。”
吕典点了点头,接着道:“祁门祸事当日,雍州顾氏嫡子顾云海也在其中。师傅可知他现在何在?是否也于祁门之中遭祸?”
冯子山摇了摇头:“祁门之祸,起止皆在祁门,自不会祸及他人。雍州顾氏少子现正在云隐圣宗做客,不日便要回转雍州。”
吕典点了点头道:“那师傅可否带我去圣宗一趟,毕竟相识一场,他要走我当去送一送。”
冯子山点了点头:“你且温习画意,过些时日我来带你入圣宗。”说完,冯子山起身离去。吕典还想说一下关于梦如的事情,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跟冯子山讨论这些事情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天色暗沉了一些,吕典拨了拨灯芯,又将灯罩罩上,翻动《林梦画册》,内中一幅幅意韵深远的画作逐渐将吕典你的心思吸引。他沉浸于这些意境之中,画者的心思意蕴一点一点浸润进吕典的心中。画之一道,化虚为实,虚实相生,在《林梦画册》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吕典心痒难耐,提起宣笔点点落墨,墨色在命纸上点点晕开。吕典的脑海中林舒语的笑脸挽着长发,一袭簪满绣花的锦袍美丽动人。可是那纸上缓缓游动的墨色却形成了一只乌衣,暂满花纹的小脑袋仿佛林舒语的锦袍,白色的短喙精致小巧,一双淡红色的小脚也显得温柔典雅。
发鸠之山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名自叫。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落笔成文,乌衣文鸟腾空而起,命纸陡然自燃。这还是吕典第一次遇到画成自燃的情况,精卫鸟腾空飞跃几起几落飞出了窗外。朦胧月华中,精卫鸟自鸣一阵,忽然落地化作了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既有林舒语的乖巧可爱,又有龙千玉的沉稳典雅。她缓缓向吕典走来,身后映着彤云和火焰。
她看着吕典,身上的光芒忽隐忽现,仿佛虚拟的投影,又好似漂浮的蜃楼。
“是你在唤我吗?”精卫发出动听的声音。
吕典第一次听到山海异兽跟自己说话,慌忙间赶忙点头。
咯咯咯,少女捂着嘴轻声笑了。火焰闪动一阵,轰然化作光影散去,只余下少女轻笑之声:“告诉父亲大人不要担心。”随后烟消云散。
吕典抿嘴一哂,精卫的父亲大人?那不是炎帝吗?我虽说是炎黄子孙,但是精卫要带的话自己可是真没法带到。想到这,又勾起了吕典浓浓的乡愁。炎黄子孙呐,这世界有谁知道炎黄子孙是何物吗?
窗外月华又开始朦朦胧胧,兴许是乌云移开了。吕典望着窗外精卫消失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画出活人,不禁有些感叹。就在精卫消失的地方,一个曼妙的人影缓缓出现,忽然跟精卫重合在一起。吕典皱了皱眉,便听那曼妙的身影笑道:“郎君竟然以此自娱,真是让小女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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