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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栩恶心得痛彻心扉,恨极走两步,往地上用力“呸”一口,恨声指着庄言,手指发颤:“你,你!我竟没想到居然是你!还有四千条红色记录!要不是突击检查,真的要被你道貌岸然的样子骗了!”
尉栩痛心疾首的咆哮,整个研发部大厅都听得见,无数人放下手头的活儿,鸦雀无声地倾听空气里的只言片语。
李明无奈抬头,垂手走过来劝。而李新民和刘承宪知道自己逃不了连坐,已经心如死灰软在沙发上,整个人像元神出窍似的飘起来,尉栩每骂一句,都像在脆弱的心弦上狂风暴雨地拨一下。
检查员继续厉声尖叫:“超过五千条红色记录!七天全部覆盖!请求扩大检索范围,是否向特务部提交解锁申请?”
“废话!给我彻查,申请特务部授权解锁!”
庄言依旧正襟危坐,双手搁在膝盖上都没动过,冷眼看尉诩挣脱李明的劝解,指着他失望悲怒地喊:“七天全部覆盖!还五千多条!你不仅干私活儿,规模还挺大啊?你急赤白脸地欺负刘全能,又振振有词的要修改条例,冠冕堂皇地伸手要钱,我说你为啥缺钱,原来是挪了公家的人力物力财力去给你的个人利益服务!”
尉诩痛心疾首,险些捶胸顿足,声嘶力竭地懊悔呐喊:“当初你振振有词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就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想起你义正词严要钱的样子我就恶心!你的道貌岸然让我恶心!你查刘全能不就是为了那五百万吗?你不就是为了往你的私活儿里填钱吗!呸!恶心!”
尉诩一边不断用力推开劝解斡旋的李明,一面气怒填胸地控诉痛斥,为自己被蒙蔽而自责内疚,为没有看清人模狗样的庄言而追悔莫及,咆哮的声音震惊百里,大厅外面围着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苏小美和张悦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东西。
知情的刘枫气恨交加,咬牙坚信泄密的是肖璇,绝无其他可能,在大厅里摔碟子怒吼:“我就知道!课长为什么就是不听!”
检查员颤抖汇报:“报告!红色记录覆盖十天,多达一万三千条!涉案人员超过七人,总信息量高达34g。决策官……”
尉诩僵住了,他的怒容终于真正狰狞起来,怒瞪庄言时,竟然看见这个人腰杆笔直坐在沙发上,正在用视死如归的目光打量他。
尉诩的时间静止了,他屏住呼吸,心刹那凉透,一股奇怪的预感像吸饱雷雨的乌云笼罩了他的脑海。
八个人,不眠不休工作十天,留下一万三千条工作记录,总工作量居然达到34g?
抛开这可怕的效率不说,他们究竟在研究什么东西?值得如此昼夜不休,挑灯夜战?
他们这十天的工作量已经超过了尉诩想象力的极限。他们究竟研究出了什么东西?十天内做出了34g的成果?
尉诩忘了痛斥,忘了自责,忘了表演,森森盯着庄言,咬牙切齿,明知故问:“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庄言在尉诩的注视下站起来,终于尉诩从俯瞰变成了平视,他张口结舌地看着庄言逼近一步,和他目光交接,四目相对,火花迸溅。庄言和尉诩面面相觑,吐息互闻,然后庄言打破沉默,吐气轻轻道:“我在搞什么名堂?你不是知道吗。何必问我。”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在尉诩耳里竟意味深长,让他菊花突然锁紧,心如油煎,正要思考,一股辣眼睛的口臭却扑面而来,比芥子气还呛口,闻着点儿就让尉诩恨不得封住七窍、龟息屏住。这种猛烈得让人恨不得自断经脉的口臭,尉诩第一次闻着。
尉诩不堪忍受,加上心头惊骇疑窦,竟然趔趄跌退,踉跄两步才站稳。
庄言这两天作息紊乱,早餐都时常忘吃,刷牙更被抛在脑后,加上最近肝炎抬头,胃火上冲,代谢失常导致口里泛着一股氨基酸味儿,他自己一清二楚,所以这一口蓄谋已久的恶意哈到尉诩脸上,杀伤力有多凌厉,庄言心里有数。
庄言熏得尉诩倒跌而退,战略目的达成,占据了气势的上风。当着李明和六大课长,当着外面窃听的研发部的大家,庄言冷静地垂手直立,瞧着尉诩,风轻云淡地说:“你的浮夸演技让世界更浮躁了。我庄言毛病不少,很讨人烦,但是一不恃强凌弱,二不委曲求全。你刚才宣布的指控,我全部否认。你若不服,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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