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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土墙虽然遮挡了正常的肉眼视线,却无法隐蔽在内“心眼”观察下的“类人”举动。天翔发现:“类人”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燃烧着火堆的宿营地半分。看来,他的目标,应该就在那里。
只是,有一个相当奇怪的细节。“类人”的目光似乎在刻意回避着那些燃烧的火焰。每当他的视线与之接触时,天翔就会发现,“类人”的大脑思维总会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与仇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飘扬的雪花从树洞的缝隙间欢快地飞进,很快就堆叠起了薄薄的一层。虽然厚密的毛毡衣服能够防止融化后雪水的渗透,可是那种冰冷的感觉,却也一直附着在上面,久久不能驱散。更重要的是,由于长时间保持固定的姿势,天翔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都已经有些麻木。就算是体内的太极心法运转速度再快,也无法抵消那种僵硬的感觉。
不仅是他,警戒的哨兵也是一样。而且从其轻轻揉动着腿部关节处的动作看来,情况似乎要比天翔下更甚。“见鬼!他究竟还要等多久?”天翔不禁在心里暗自咒骂着那个该死的“类人”。废墙背后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趴伏不动的“类人”身上,已经积起一层厚厚的雪花。虽然他并没有动弹,可是从思感触及到的肌肉轻微颤抖来看,在寒冷的攻击下。他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仿佛是为了要应证天翔地想法一般,就在那一瞬间,“类人”身形猛地跃出了藏身的土墙。飘落在起身体各处的雪片也纷纷掉落,扬扬洒洒地向四周散开。形成一道模糊的视觉障碍。“砰——砰——”两道紧连有序地枪声顿时响起。破坏了完全由风声与落雪构成的单调乐章。与它们紧密相连的,则是从路边一棵死老树中,冲出的两道灰白色身影。
天翔开了一枪,准确地命中了“类人”刚刚跃起的身体。这主要得益于“心眼”的观察。警戒哨兵的射击虽然没有他那么及时,却也刚好在“类人”被第一颗子弹命中后,从空中掉落的瞬间,恰时地钻进了那具庞大的身体。就这样,袭击者地希望就此完全破灭。一颗打中胸部,另外一颗则命中了右腿。两下并不致命的冷枪。在“类人”地身体上留下了两处酒杯大小的伤口。使得他只能躺在地上,悲惨地哀嚎不止。
枪声相当于报警。在它们引导下。熟睡中的族人纷纷被惊醒。三三两两地聚拢过来。
面对众多族人的惊异与询问,天翔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躺在血泊中,已经无力再站起地“类人”。这应该是一名女性“类人”。这一点,从其身上长有的乳房就能看出。可是,与人类相比。她的乳房却多了整整三对,而且其生长部位,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胸口。乍一看去,就好像是穿了一件双排钮扣的黑色外套。“一只奇怪的生物,一只与人类似,却根本没有人类思维的生物。”这是他给面前这个“陌生人”下的定义。因为,直到现在,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类人”,那双透射出精明与狡诈的眼睛里。仍然还存有一种想要将面前人类撕碎咽食地原始欲望。而且,从他口中发出的莫名哀嚎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一种对人类刻骨地仇视与愤恨。这种恨意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天翔根本不用脑波透析,仅靠眼睛和耳朵的最直接观察,就已经能够明确地感受到其中的内容。至于其他人。相信也应该有着同样地感觉吧!
望着混身裹满鲜红血液的“类人”,天翔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张相当熟悉,却又略显得较为陌生的画面。他觉得,这种生物自己似乎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而且,从二号基地获得的资料与图书馆中古人书籍中,也好像对此类生物有过相应和详细的记载。
究竟是什么呢?一时间,天翔不禁有些迷惑。反观其他人,眼中也是同样的迷茫及不解。看来,他们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这。。。。。。这好像是一只老鼠啊!”一个族人的惊呼从人群中飘出。虽然很快就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却也已经足够清晰地钻入天翔的耳朵里。“没错!就是老鼠。”天翔猛然间理清了大脑中各种看似根本不连贯的问题。古人的典籍、基地里的资料、还有自己小时候曾经猎杀过的那几只老鼠。。。。。。。所有的点滴汇集在一起,最终形成了一只面目狰狞的老鼠。鼠类,在地球历史上,数量曾经远远超越人类,俨然有成为地球霸主趋势的一种动物。虽然体积微小,但是繁殖能力极强。而且,对疾病等常见的导致死亡原因具有相当强悍的抵抗力。引用一位古代生物学家的话来说:“鼠类,根本就是地球生物进化演变历史中,除了人类之外,最为成功的代表之一。”
尽管如此,但那时的老鼠,毕竟是一种弱小的动物。虽然数量极多,生存能力极强,却也并不能对人类造成直接的威胁。尽管它们能够散布疾病。因此带来的瘟疫,几乎灭绝了欧洲的所有人类。所有的生物都在进化,都在努力为适应新的环境,进行着不断演变。但是不管怎么样,从一只体积不过十余厘米大小的老鼠,演化成为一只身长近两米的“类人”。这其中经历地时间实在太短。短得令人简直无法接受。况且。从这只“鼠人”之前的一系列动作看来,他们已经具有了相当的智慧。可是,在天翔的记忆中,鼠类早在十多年以前就应该完全灭绝。为了填饱肚子。饥饿地狩猎者们捕杀了自己能够遇到的所有生物。在同样缺少食物的恶劣环境,弱小的鼠类,自然无法逃脱被灭杀的命运。
但眼前的事实,显然是让此种说法完全破灭。“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重点。”尽管对于鼠人的突然出现充满了惊讶和疑问,天翔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所有问题。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自由地狩猎者,而是一名对几百名族人负有相当责任的领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只要出现任何决策闪失,都有可能给族群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尽管这只鼠人的出现纯属意外,却也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对于敌视自己的人,办法只有一个:
杀!毫不留情的将其杀掉!想到这里。天翔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带着惯有的冷漠,拉开手中m5g43地枪栓,朝着躺在地上半死的鼠人脑袋瞄去。
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吧!奄奄一息的鼠人猛然间开始朝着空中,拼命地挥舞着自己的四肢。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某种攀附物。突如其来的莫名动作使得众多围观者吃了一惊,纷纷推攮着离开其手爪的挥舞空间。然而,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一名过于靠前的族人,根本来不及躲避那双长满利爪的双手。被狠命一抓,只听“哧拉——”一声,一条带着鲜红色液体地腿部肌肉条,搀杂着一缕毛毡布料,赫然出现在濒临死亡的鼠人手中。
“啊——”巨大的惨叫从受伤的族人口中发出。使得众人围观者一把揪住其双臂,拼命超后一拉。顿时拖着他的身体倒退了数步。彻底离开了鼠人手爪地攻击范围。生命是保住了,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查当巨大。一块宽约十五公分左右的肌肉,从伤者大腿上部开始,一直被撕裂到了脚踝。两者间除了脚底部分还有一丝坚韧的表皮相连接外,其余。已经在强大的外力作用下,彻底脱离了身体的控制。就连那厚实的虫毛毡衣,也似乎变成了一块轻薄的布料。在鼠人的肆意撕扯下,被拉开了一道昂长的裂口。天翔很恼火,自己为什么不提早开枪,以至于现在居然出现了意外的伤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使得他忽然生出一种想要看看鼠人下一步动作的冲动。毕竟,这个时候,围观者们已经完全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那怕鼠人的手臂再伸长两倍的距离,也绝对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意外的收获似乎使得濒死的鼠人很满意。只见他急不可待地将手中的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咬嚼起来。甚至就连附带在上面的毛毡碎片也没有放过。那种流露于脸上的满足神情,似乎在说明,与死亡相比,恐怖的饥饿,其实是一种远比其更甚的可怕存在。
这样的猛烈动作加剧了其伤口处血液的流失速度。几分钟后,曾经生龙活虎的鼠人,已经变成了一具被雪片所覆盖的情尸体。只有那一片留在其嘴边,尚未来得及吞下的人类肉块儿,还能向围观者说明躺在这里的,是一个曾经拥有鲜活生命的人。虽然,他并不是完全的人。顶多只能算是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类人”。
狂风,仍然在呼啸。雪花,依旧在飞舞。天地间的一切,也都并没有因为这里发生的小小插曲而有所变化。只不过,原来安静的宿营地内,开始出现了人声的繁杂与哄乱。恐惧,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恐惧。突然出现的怪异生物带给他们内心恐惧是如此强烈。鼠人临死前最后的血腥举动,也在狩猎者们的心里,留下了一丝不安的成份。死亡并不可怕,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人们从未感觉到自己卑贱的生命究竟有何价值。面对成千上万虫子疯狂啮咬地时候,也远远要比现在的情况恐怖万分。可是。在他们看来,鼠人带来的恐惧和威胁,显然要远超过虫子许多。因为,尽管虫子可怕。但它们毕竟属于异类生物。而鼠人呢?那可是长得与自己绝对近似的类人生物。虽说每一个狩猎者可能都杀过人,饥饿时也可能曾经以人肉果腹。但是与这种鲜活地从人类身上撕扯下肌肉直接吞咽下地可怕做法相比,此前的种种野蛮行为,无疑要显得文明的多。况且,现在的族群,已经完全不用在顾忌饥饿的威胁。每天都能吃饱穿暖,与过去颠簸流离的生活相比。实在是好了许多。
饥饿时尚且没有人会主动愿意去死,更何况是现在?
所以,尽管这群狩猎者们依然强悍。但是他们对于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许多。面对众多族人的疑虑,天翔只说了一句话。
“相信自己,我们是人。是拥有智慧和力量地人类。我们完全能够用手中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地生命。哪怕对手再强大,我们也有信心将它杀死。”鼠人的尸体已经冷硬。没有人再对其产生一点儿兴趣。受伤的族人也得到了救治。虽然伤口相当巨大,但因为温度极低,也变相帮助了血液的凝结。在几块破旧的布片包扎下,失去肌肉的腿部显得有些怪异。疼痛带来的巨大刺激也使得伤者暂时昏迷过去。充当止血药物的火灰再一次成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血止住了。伤者的醒目也因此无碍。只不过,可能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不可能再用双脚走路。
紧张而激烈的议论过后,一切又都从归于平静。火堆前的人们再一次陷入了熟睡之中。换班后的哨兵们,也以加倍地警惕,扫视着自己应该注意的所有可以物体。只是,危险似乎已经完全过去。再也没有任何能够引起怀疑的东西出现。夜色,阴冷而深沉。
平静,陪伴着所有人,直到天明。
天翔脑海里那种挥之不去的莫名不安,并没有随着鼠人的死亡而消散。相反。在天明起身出发前,这样地感觉似乎也越发甚尤。虽然并不强烈,却一直徘徊在天翔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走吧!”一声简单明确的号令,使得这支小小的营救队伍再次踏上了征程。只是,在众多族人的眼中,天翔这一族长的形象,也越发变得高大且尊敬。
因为,他居然没有像狩猎过程中的惯例一样,抛下无法行动的伤者,任其自生自灭。而是将身上的背包交给旁人,独自背负起受伤的族人,大步走去。“受伤后无法自行移动的人,只能接受被抛弃的命运。因为,对于整个族群来说,他们是负担,是累赘。同时也代表死亡和麻烦。”这就是黑暗世界中的规矩。如果你想获得与常人相同的待遇,那么,你就必须时刻保持自己身体的健壮。天翔的举动显然打破了这一定律。胸前横跨着突击步枪的他,想要负担起百余斤重的族人身体,显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尤其,对于一名已近中年的伤者,和一个不过二十的少年来说,更是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族长,您休息一下,我来吧!”两个小时以后,一名紧跟在其后的族人这样对天翔说道。于是,背负伤者的责任,转移到了他的手中。其?,不需要过多的话语与鼓励,有的,仅仅只是一双充满赞许和肯定的眼睛。
半小时后,同样的要求再次被其他人提起。伤者再一次完成了从一只肩膀到另外一只肩膀间的转移。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背负者出现了。。。。。。一天过去了,到了晚上宿营的时候,伤者并没有被拉下,而是与所有人一样,舒服地围坐在火堆前,分享着香气扑鼻的烤肉。
友爱和关怀,就这样在上位者的身体力行间,得到了最完美的表现。天翔的族长威望也在那一时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认同及满足。只是,那种挥之不去的不安,仍旧好像乌云一般,笼罩在天翔的脑海中。
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存在的倪端。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够表明威胁的存在。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天翔问了自己无数遍,却无法获得任何答案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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