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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王世良话音落下,几人好奇的目光一齐向斋坛顶端看去,只见坛顶的帷幔正被狂风吹得乱舞,显露出里面的红檀香案,而那香案上除了两壶香炉和一尊方玉外便再无一物。
斋坛下两个护坛的执事踉跄着登上斋坛试图扯住帷幔,然而他们刚捉住帷幔的一角,平地而起的狂风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道士见状一片哗然,都不再诵经。
郭信瞧了一眼身边老道的神色,见到的同样是一张惊惧莫名的表情。道士们的举动在郭信眼中十分古怪,郭信指着帷幔问老道:“不知那是什么宝物,还要专门设坛供奉?”
老道先是对着斋坛下看来的一众弟子挥了袖子:“接着诵!”
直到诵经声再次齐声响起,老道才低下头很是想了一番,缓缓开口道:“适才忘记向将军说明,本观近日修葺屋舍殿宇,于观内枯井中偶得了这一尊宝玉,正该是本观的一桩祥瑞。加之如今战火将起,民生困苦,故而我等以此玉为祭,设下这斋醮上消天灾,下禳毒害,保佑阳世平安。”
还有这种事?即使是华清旧宫中发现的宝物,那多半是前朝皇家器物,而非普通凡品了。郭信想到此处也好奇心起,向老道问道:“本将年少,还未曾见闻过有如此宝物,不知道长可否将那宝玉借来一观?”
老道连忙摇头:“这却不能,法坛既已设下,便不可轻动,否则祥瑞不生,反有不祥。”
郭信追问:“那不知斋醮何时结束?”
老道依旧坚持:“如此大醮,自然是要做满七七四十九天,今日且是头日,本道无法从命,还请将军恕罪。”
见老道态度坚定,郭信的兴趣却更浓了,他笑着问道:“我是禁军将领,连一块玉也看不得么?”
“扫了将军兴致实属不该,只是此般诸多忌讳,将军何必强求?”
郭信还未说话,旁边的郭朴却再也忍耐不住:“我家主公是禁军指挥使,千军万马也拦不得,你却拦得?”
老道面露一丝惧色,但嘴上依然毫不放松:“本观乃是前朝皇帝所赐,还请军爷勿要失礼。”
见老道连前朝的皇帝都搬了出来,王世良也跟着怒斥:“你这老道十分颟顸,前朝皇帝赐你这观,你却不知咱是本朝禁军么!”
老道低头不语,郭信适时接过话来:“道长勿忧,本将不怕冒犯祥瑞,若有不祥朝我来便是。”
说罢朝郭朴使了一个眼色,郭朴当即便朝斋坛走去。
道士们的诵经声再次停了下来,都看向此处,迎上郭信目光甩去却又迅速低下了头。
老道见状急着大喊:“此乃犯冲之举,将军慎行!”
郭朴回头恶狠狠地道:“再要多嘴,便让山下的弟兄们上来砸了你的殿。”
老道终于闭口不言,只将急切的目光投向郭信,郭信却全然当作看不见。
郭朴两步登上斋坛,从香案上提了宝玉下来,捧到郭信身前。
郭信接过宝玉只粗看了一眼,便瞬间感到惊诧万分,只见手中宝玉顶端赫然盘着一条螭龙,这哪里是什么宝玉,分明是一尊玉玺,而是皇帝才会用的国玺!
传闻大唐的数枚国玺历经梁唐二朝后就已经失传,前朝石晋因为得国无玺没少受世人议论,逼得石敬瑭自己刻了一块,如今刘家上位后更是连找玺的心思都没有,谁能想到传闻中的国玺之一此刻就在自己手上?
身边凑过来的王世良看了一眼同样大惊,转头冲着老道大喝:“大胆道士,此等宝物怎敢私藏?”
郭信也皱着向老道看去,只见老道一张脸上又畏又惧。
郭信按住还要问的王世良,冷冷地盯着老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道长引路吧。”
老道深深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将军随我来罢。”
老道挥退了随行而来的一众道士,引着郭信三人绕过前殿,来到钟楼边上一座僻静的精舍前,朝郭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郭信见状便也吩咐郭朴王世良二人在外等候,两人在门前左右站定,手握刀柄,提防地盯着远处窃窃私语的道士们。
精舍一丈见方相当狭小,其内只有一张草席、两叶蒲团,且舍内光线昏暗,隐隐还有一股朽木气味。
郭信和老道分在两侧蒲团坐下,老道闭眼一言不发,郭信也不说话,只将那玉玺拿在手上仔细端详。
玉玺大小比手掌略大,但重量却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沉,拿在手上反倒手感很轻,刚在外间粗看时,玉玺通体乳白,而此时在昏暗的精舍中,却又觉得隐隐透着一层碧色,不过总体仍十分通透,极有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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