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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再陪一陪夏奈尔吗?殿下?”她没有回头,而是一边看着镜子一边问,“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假期,结果却被这一场意外给打断了,实在太可惜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怎么听里面都藏着一点阴阳怪气和揶揄。
艾格隆只能尴尬地停下脚步。
他知道,她现在如此和颜悦色,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这恰恰可能意味着风暴正在酝酿。
但是他也只能去独自面对。
然后,他硬着头皮走到了特蕾莎的背后。
他知道,顺着特蕾莎的话题说下去那必然是吵架,所以他干脆跳了过去,强行找了别的话题。
“谢谢你,特蕾莎……今天你在大家面前尽展风范,在场的人里面,不少人见过贝里公爵夫人,只要他们眼睛没瞎,他们都能看出谁才是最适合成为国母的人。”
虽然他这是故意没话找话,但是却也没有说错,夫妻两个人虽然再也不复过去的亲密无间和绝对信任,但是特蕾莎从小毕竟接受了严格的皇室教育,对自己的“义务”极为坚持,哪怕刚才心里一肚子火,她也仍旧按捺住怒气,在众人面前好好地扮演了皇后的角色——这也是皇后必须拥有的自我修养。
然而,艾格隆也失策了。
他的赞美,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让特蕾莎高兴,恰恰相反,反倒是勾起了特蕾莎另外的联想。
“但是她在面对命运的折磨之时,却有勇气以身犯险,举兵造反,哪怕她是在进行无望的冒险,我也挺佩服她的……哪怕我们身为敌人。”
这看似无心的发言,却让艾格隆心里陡然一跳。
这可不能乱敬佩啊……
于是他连忙又开口了,“我不这么认为。我不是说她不能举兵,毕竟大家是在争夺皇位,各凭手段,只要能赢那都是本事——但是,这也是要讲策略的,她显然是错估了形势,进行了盲目的行动。这种愚蠢的做法,只是在白白葬送她宝贵的支持者,让王党更加衰微而已!”
“就是说,要静待时机,谋定活动对吗?”特蕾莎看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反问,“也对呀,我们当初可没有贸然就跑到法国境内举兵,而是躲在瑞士蛰伏了好一段时间……殿下年纪比她小那么多,但是脑子却比她好几倍呢,果然是天纵奇才。”
虽然这像是正常对话和夸夸,但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艾格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耳畔也像是有警铃大作一样。
看着艾格隆突然僵住的脸,特蕾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终于转头看向了艾格隆。
“其实我在想,殿下,如果当初贝里公爵没有遭遇刺杀,她没有成为寡妇,夫妻再共处十年下来,也许她反而就不会冒险来替波旁王家举兵了吧?”
贝里公爵夫人卡洛琳,是两西西里王国的公主,所以她同样是波旁家族的成员路易十四的后裔。
1816年,波旁复辟王朝终于稳定了国内局势之后,她远嫁来法国,嫁给了同宗的二王子贝里公爵费迪南。
由于王太子路易一直没有子嗣,所以她也承载了为波旁王室延续国祚的期待。
不过,她的婚姻也称不上幸福,虽然她和丈夫在短短4年婚姻中只有一个遗腹子亨利,但是公爵在外面可谓是风流至极,足足有10个私生子女,和他比较起来艾格隆都算是“节制”的了。
如果不是公爵在1820年被刺杀的话,他肯定还能更加“破纪录”。
正因为公爵生性风流放荡,所以夫妻两个人感情并不算融洽,两个人甚至长期分居。
所以知道这些掌故的特蕾莎才会感叹,如果丈夫活到了1830年,说不定卡洛琳公主反倒不会以身犯险,一个人跑到法国境内为儿子的王位而战了。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有感而发而已。
在和“玛丽亚”大吵了一架之后,忧伤和怨恨,让她心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顾影自怜的情绪,而这也让她悄然之间移情到了素未谋面的卡洛琳夫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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