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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脸色一变,斥责道:“死丫头,问这么多作甚?”
那丫头吓了一跳。
可小脸上却仍有着疑惑,担忧之色。
“大丫头,你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爷爷就回来了!”
刘根生笑呵呵地道。
“对,你爹说的对!”
妇人也连连点头。
那丫头虽心头仍有困惑,却又怕被爹娘斥责。
只得闷在心底,不敢再向她爹娘多问。
…………
残月清冷。
山风夹着枯叶卷入庙中。
直吹的门窗咯吱晃动不停。
破庙中黑漆漆一片,老人紧了紧身上的破旧长袍,恍惚间回忆起了昔日种种。
他这一辈子,尽活的浑浑噩噩,年轻时家里贫困,为谋出路,便去从了军,做了个大头兵。
后来恰逢边塞有一部蛮人入侵,靠着满腔热血,倒也搏了些许儿的微末功绩,得了几十两银子的赏赐。
揣着这笔钱财,他志得意满的归了家乡,可惜爹娘在他从军期间染病死去,再次得见,已是两堆坟茔,无声诉说着别离。
他大哭了一场,孤身回了家中。
可家中亦是荒草丛生,屋顶塌陷,哪儿能住的下活人。
无奈之下,他便以那些赏银翻盖了屋舍,又买了三亩多薄田,算是有了家业。
后有媒人给他说了个邻村的女子,虽相貌普通,倒也贤惠持家。
过了几年,妻子为他生了个男娃,他那日高兴的不得了,喊来了全村老少,点了炮竹,摆了宴席。
本以为,日子越往后就会越有盼头,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他妻子月子不慎染了风寒,缠绵病榻月余后,撒手人寰。
而刚有了几分生气的家,也再次遭了灭顶之灾。
可日子就算再苦再难,总要过下去不是。
他白日里背着娃子去田间忙活,晚上又细心照料,就这么苦苦挨了十七八年,娃子终于长成了大人。
这些年虽然很累,可长大的根生却是很懂事,也会帮着他去田间干活,这让他心里很欣慰。
他托人张罗着给儿子说了个媳妇,这个家再次有了生气。
可没过两年,他那儿媳便越来越不待见他了,张口闭口间便是老东西,老不死的数落。
至于他儿子……
早没了小时候的乖巧模样,有几次甚至帮着婆娘一块儿数落他。
好在他还有俩懂事的孙女儿,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将孙女抱到腿上,给她们讲述自个年轻时的从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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