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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是如吞了吞口水,轻声回道:“承灿世子,引着庇南哨所和白衣军的人,屠戮了厥国北邺城二十万人。”他回这话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怎有那么大胆量干出这般狠绝之事?”
“承灿屠了北邺城?”端王才坐了下去,这会儿又惊了起来,眼中竟是不可思议之色。“嘭!”他重重一掌打在案桌上,大怒道,“混账东西!坏国大事!”
北邺城和厥国其他任何城池都不一样,这里是外埠,其间的二十几万人中,倒有近两成是沙陀、冼马、大华、雪国来此做买卖的商贾。
沙陀、冼马及雪国虽与大华并不友善,却也不至于到非颠覆对方不可的地步,总还有回旋的余地,与厥国全然不同。
先前,沙陀的二十万东征大军都已攻到了宿州,大华却只将其驱赶出境,并未集结大军全面开战,便是不想与其结成了死敌。大华的国力远不如前,实在支撑不了其四面树敌。
只有厥国,各代君主皆苦心孤诣,毕生之志都是引兵杀向北方,夺回失去的故土。是以,大华真正的宿敌只有一个,那便是厥国。
夏氏、端木氏皆知,两国之间必有一场决战,这是两姓人的宿命。
夏承灿屠戮北邺城,除了厥人,亦有其他几国的人。倘使沙陀、冼马、雪国因此事铁了心要与厥国结盟,大华对付厥国已是费尽心力仍无必胜之算,遑论以一敌四?
“老王爷,贽王殿下被厥国伏击而薨乃是不争之实,承灿世子丧父心伤之下,行事难免有些偏激,还望宽宥处置!”柳是如跪伏在地,为夏承灿求情。
“唉!”端王痛心疾首叹息一声,乃道,“此事倒不急于一时,待皇上龙体痊愈了,让皇上亲自决断罢。唉,承灿。。。”几位亲王世子中,他素来最看重的便是夏承灿,知他犯此大错,实在既痛且惜。
。。。。。。
“你听说了么?前些天,咱们大华一个白发老道,一人一剑杀到了厥国鄞阳皇城中,把他们的皇帝端木澜杀了!”茶肆中,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谓同桌的三人道。
“哎,是么?那老哥,你哪里得来的消息?这。。。这如何可能!”对座的黑脸汉子放下了茶杯,一脸怀疑道。
行商打扮的男子见有人搭话,兴致颇高,答道:“兄弟是楚南来都城做买卖的,经过庇南时,路上听同行的米商说了这事,也不知得真假。但既然有了这个说法,想来不会是没来由的。”
“呵呵,哪里还有假?再真也没有了!”邻桌一个秃顶老者接了话茬,笑着道。
听到此处有个“知情人”,一时茶肆中的老老少少都围了过来。一人蹲地问道:“老丈人,这话可有甚么说法儿?这般顶了天的事,我们咋半点没听过?”
秃顶老者“滋”地嘬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嘿,我家伢子先前便在厥国鄞阳城的一间酒楼做跑堂伙计,往年都是临了年关才回来一次的,不想昨天却突然回了家。说是大华的道士闯进了皇宫,杀了他们的皇帝。厥国的甲兵满大街地找人,酒楼掌柜担心官府迁怒在鄞阳的大华人,便给他结了工钱,让他赶了回来。”
“嚯,还真有这档子事啊?这老道是甚么人,竟厉害如斯!”茶肆掌柜也凑了过来,啧啧问道,“可了不得啊!”
“唉,老兄弟,那道长没被抓住罢?”一个白发老汉挤上前问。
秃顶老者摇了摇头,回道,“出事第二日,我家伢子便找了北上的大华商队搭伙回来,后边儿的事,也就不知晓了。不过,这老道长以一人之力杀了厥国皇帝,那身手自然是顶个儿的好,想来是不容易被拿住的。”
“不错,这等高人手段可不得了,寻常的兵卒那自不在话下,既能活着出了皇城,多半便没事罢!”一个精壮青年大声言道,脸上尽是钦佩之意,“可惜不能知晓高人的道号,否则,我熊三霸说甚么也要拜他为师,学他那一身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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