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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你是不是担心,若有一天,你们和欧阳烈站在对立面,欧阳康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会非常为难?”
“我不想让哥哥失去唯一的朋友。”南飞烟的头靠在欧阳蓝的腿上,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南飞烟觉得和欧阳蓝在一起特别舒服,这个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人,就像一面镜子,能让她看明白很多事情。
“阿烟,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欧阳蓝苍老的手抚摸在南飞烟身上,“要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欧阳蓝要讲故事,南飞烟立刻来了兴致,坐起身来,“外祖母,你要讲故事啊!好啊好啊!我想听!”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欧阳蓝的语调,平缓,带着历史的沧桑和厚重,这个故事,在她心里沉寂了很久很久,今天听南飞烟这样说,她倒是想起来了,决定讲给南飞烟听。“这个故事,发生在秦国,当时其他的几个国家还没有出现,秦国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国家。秦国有一个将军,将军四十岁得了一个女儿,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将军的好友也在朝中做官,好友膝下也只有一
个儿子,两家关系要好,就为他们定下了娃娃亲……”“一次对游牧民族作战,将军出征,他的好友随行,原本是一场必胜的战役,可最后将军的好友却莫名其妙地死在战场上。好友的儿子认为是将军害死了他的父亲,他一直忍到大婚,在敬给岳父敬酒的酒里
下了药,毒死了将军……”
“那,那后来了?”欧阳蓝的故事让南飞烟来了兴趣,她坐起来,一直盯着欧阳蓝,想知道这剧情发展会是如何。
“新郎官变成了杀父仇人,新娘子在新婚夜割发断情,并且重伤了新郎。那夜,新郎带伤逃离了京城,后来,新娘子嫁给了将军手下的将领,再后来,天下分秦,新娘子成了西凉国的太后……”
“外祖母,是您!”南飞烟惊呼了起来,“这是发生在您身上的故事么?”
欧阳蓝点点头,在提到曾经的恋人的时候,欧阳蓝的眼里多了一种叫“爱”的东西。看到这“爱”,南飞烟有些惊讶,“外祖母,您还恨他么?他杀了您的父亲!”“以前恨,后来不恨了。他有他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难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若不为他父亲报仇,我反而会看不起他!只是,如果当初他能将自己的苦衷说出来,我们一起寻找他父亲死亡的真相,
事情就不会弄成这种糟糕的局面。”
“那,曾外祖真的杀了他的父亲么?”
“没有。”欧阳蓝摇摇头,“我父亲为人耿直,一生光明磊落,不会是暗中下黑手的人,更不可能对好友下毒手,动手的,另有其人!”
“是谁?”
“欧阳治。欧阳治临死的时候,告诉我当年的一切都是他做的,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错了。”
欧阳蓝这样说,南飞烟一愣,欧阳治,那不是先皇么?按理说,她还要叫欧阳治一声外公。“欧阳治是我父亲手下的小兵,一步步提升上来,很受我父亲的重用。我到后来才知道,欧阳治为了得到我,不惜挑拨我和未婚夫之间的关系,并且杀了他的父亲,制造我们之间的矛盾。当初,就是欧阳治
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他才会相信……”
“外祖母……”
欧阳蓝的语调中,透着淡淡的哀伤,虽然她已经刻意地将悲伤遮掩,可那些陈年往事,还是袭上她的心头。
“阿烟,我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友情和爱情一样,需要一份真诚。如果他当初直接上门找我父亲对质,我们之间不会有误会,也不会因为别人的挑拨而分开。”“欧阳康是你们最在意的朋友,在这件事情中,他的身份也的确很敏感。可是,你们不是朋友么?!事情也牵涉到他,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若你们什么都瞒着他,让他置身事外,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那就
太过生分了。”
欧阳蓝说的话在理,南飞烟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变相地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外祖母,我知道怎么处理和阿康之间的关系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的!”南飞烟一点即通,让欧阳蓝很是高兴,她不希望因为欧阳烈的事情,而影响曲墨白、南飞烟和欧阳康之间的关系。父辈们的仇恨,不能延续在子辈身上。冤冤相报何时了,能在他们身上化解,自然是最好
不过的。
末了,南飞烟小声地问了一句,“外祖母,您这一生最爱的人,是当初的那个他,还是外公?”
“当然是他。他带给我的,无论快乐、幸福,还是悲伤、难过,都那么刻骨铭心,我一辈子,到死,都不会忘记他!”
欧阳蓝的话,让南飞烟眼睛一湿,别了欧阳蓝,离开慈宁宫,南飞烟走在宽广的皇宫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飞烟身上多了一层温暖,回头一看,原来是曲墨白拿了披风来寻她。
看到南飞烟满脸的泪痕,曲墨白一惊,“阿烟,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南飞烟摇摇头,眼泪却掉的厉害。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说,我不逼你,但是你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无条件地信任你,支持你!”
曲墨白的承诺,让南飞烟感到温暖。如果当初,外祖母放在心上的那个他也能这样信任欧阳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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