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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冷冷吹过,遥想当年,紫宵峰上,碧波瑶台琼花翠,白衣少年美翩翩,师徒二人御剑天地间,何等潇洒快意,如今之间,竟像是隔了千重山,万重水。
“我走了,不会再回去,保重……”
萧尘哽涩着说完最后一句,双足一点,往前方的山林里跑了去,渐渐消失无影。
这一次,凌音站在原地,没有再去追了,只是静静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衣袂飘飘,仍像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紫霄仙子,只是眼神里,却分明多了一丝凄伤。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师妹。”
只见远处一个眉宇轩昂的白衣男子飘然而来,那人正是天机尊上亦还真。
亦还真看了看站着不动的凌音,道:“师兄知晓你来这边了,定风城这边鱼龙混杂,师兄不放心你,故让我来看看。”
说完,他又向远处萧尘离去的方向望了去,许久才道:“雏鹰展翅,终须自己的一片天地,你让他去吧……”
凌音慢慢转过身来,脸上仍是没有一丝波澜,忽然道:“那个人,当年他没死。”
亦还真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叹道:“人世之事,往往非世人所能左右,所尽力者,亦不过求个心安理得,但凡事有了一因,必将有一果。”
他说到此处,慢慢向凌音看去:“如同你当年,救下一尘一样。今日之因,来日之果。”
……
再说萧尘,他一路疾奔,不闻耳边风声,也不管前方艰难险阻,也不知跑了多远,只想将那些影子远远甩在身后,可是无论他再快,曾经那些画面,始终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来到一处溪边,他终于停了下来,水中的倒影,藏在斗袍下的那张脸,竟已是泪痕满面。
“往事如烟,逝水难追,你我师徒已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师父……”
声音哽咽,曾经多少次,每每在寒夜里惊醒,口中总是念着这两个字,就连那一次从葬仙崖跳下去,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仿佛还看见师父追了下来。
那就像是一个不断重复着的冗长的梦,梦里面总是听见师父在耳边细语呢喃:“千年后,再相见,再相见……”
曾经,仿佛只要有师父在身边,他就什么也不怕,仿佛师父,就是他永远最坚强的后盾,就连刚刚被阴阳法王追杀,依然是师父在保护着他。
深吸一口气,萧尘拭去眼角的泪痕,水中的两道目光,也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从现在起,什么都不一样了。
……
一日后,他来到了山岭的边缘,他已准备好足够多的食物与水,前面的草木越来越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黄沙,天地一色。
萧尘越走越近,一股灼热感也渐渐扑面而来,曾经有多少人死在这片神秘的死亡沙漠?黄沙之下埋葬了多少枯骨?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一定要穿过去,他已不再是曾经那个总需要师父来保护的少年,他要变强,而不是次次都要师父来保护他,他要保护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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