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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正在用一部很小巧的弹棉花机弹着一床看着有点泛黄发黑的棉花的老妇人,身上穿着的是打着补丁的宫装,灰暗的色彩,手肘处和袖口都打了补丁,头发花白,梳着普通的圆髻,连半点发饰都没有。
因为身上的衣服不够保暖,她看得出来是很冷的,唇色都冻得有些发白,手也有些僵硬发黑。
可能是因为已经弹了很久了,所以现在她的动作可能是有些惯性而已,其实已经弹得手臂都在颤抖。
那名嬷嬷身上穿的也很单薄,打的补丁更多。
而且她们看起来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瘦,气色不足。
如果不是嬷嬷叫一声太后,一定没有人看得出来眼前这弹棉花的妇人就是凤雅国太后。
太后咳了一声,叹口气说道:“这棉被盖了很久了,又受了潮,要是不弹松一下就太硬了,都结了快,晚上盖也盖不暖。太上皇最近风寒总是不见好转,也可能是因为夜里总是受寒了。”
“这床棉絮也去年也弹过两次了,估计是棉花太旧了,不加点新棉估计是很难再弹起来。”
“庆姑,库房里当真没有棉花了吗?”
“太后,当真没有了。”
庆嬷嬷摇了摇头,说道:“咱们的单子已经递出去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送到皇上眼前了没有,要是送到了,等皇上批下来,再往这边运物资,算起来最迟也得两个月。太后,这两个月里用上新棉是不可能了,要不然奴婢再去拆多几件旧冬衣,把棉絮给添进来,让太上皇能盖得暖一些。”
太后看了看她身上的旧棉衣,脸色微微一暗,但最终也只能无奈地说了一句:“也只能如此了,拆吧。”
“也不知道何公公这一次能不能打到雪狐,要是打到了雪狐,哪怕是给太上皇和太后做一条围脖也是好的。”庆嬷嬷说道。
“二仙人山的雪狐越发机灵了,就是有估计也都已经藏了起来。”太后望了一眼外面天色,有些担心。“何公公已经去了三天,就怕他年纪大了性子更倔了,非要守到雪狐为止,他衣衫也是单薄,二仙人山上也冷,别冻病了。”
“何公公有内力护体,没事的,太后不必担心。”庆嬷嬷说道。
他们都是当初跟着太上皇和太后来行宫的人,但是这些年有好些人病的病死的死,就剩下他们几个老骨头了,好些事没有人手,太上皇和太后都自己亲力亲为。
皇帝如此大逆不道,也不知道何时会有报应。
庆嬷嬷心里叹息着。
这一次要是宫里那位再不给他们送物资,只怕他们都撑不了多久了。
庆嬷嬷又想起了皇太女。
也不知道皇太女是否还活着。
云迟又一次醒过来,刚睁眼便闻到了一股烧焦味。
论在墓里闻到烧焦味是什么感觉?
云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发现她厨房方向有浓烟飘了出来。
“晋苍陵!”
她叫了一声,自浓烟里出来一人。
那人皱着眉,一手拿着锅铲,表情困惑。
“在野外烤野味时也不觉多难,为何正经生火煮饭这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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