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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大吃一惊,忙甩开他,跟着宇文毓奔进祟义宫。
王后寝宫外,宫女南枝一脸焦急,正团团乱转,见到宇文毓,忙施下礼去。
宇文毓脚步一停,皱眉问道:“太医怎么说?”
南枝几乎哭出来,回道:“回天王,太医说,是……是和太子一样的病症!”
宇文毓身子微微一晃,跟着大怒,喝道:“王后怎么会染上此病?”
数日之前,太子宇文贤突然全身起满红疹,浑身瘙痒,高烧不退。太医不知药物是不是对症,本来要找宫人试药,被他斥责。又因此病传染。他已下严令,除太医之外,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东宫,此时竟然说云婵也染上此病。
被他一喝,殿前的宫女、太监立刻呼啦啦跪伏满地,连连磕头,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寝宫里云婵听到他的声音,低咳一声,提高声音道:“天王,是臣妾自个儿故意染病,与他们无关!”
“什么?”宇文毓一惊,以为听错,大步闯进寝宫,怒道,“方才你说什么?”
太医见他进来,立刻阻止,低声道:“天王,保重龙体,还请不要靠近!”
宇文毓停步,凝神望向床上,只见帐幔低垂,云婵单薄的身子半倚在云被里,几乎无法瞧见,心底不知为何涌起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低声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从这女子进宫起,他就时时提防,对她从来不假辞色。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心底莫名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或者,是她每日尽心地服侍令他心软?还是……她跟着独孤伽罗尽心尽力为平民百姓奔波,让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云婵低咳一声,缓口气才道:“天王,太子病重,天王不肯让无辜之人试药,可是再拖延下去,太子怕有性命之忧。臣妾身为太子母后,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所以臣妾愿以身替太子试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宇文毓已十分震惊,定定地望着帐幔后的身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太子试药?这可是以性命做代价啊,她怎么会……
他难以置信地摇头,低声道:“你大可不必!”
帐子里的云婵微默一瞬,轻咳一声,轻声道:“臣妾只想天王好、太子好……”轻柔无力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固执的坚持。
独孤伽罗心中微动,向床帐施礼,轻声道:“王后宅心仁厚,对天王和太子一片赤诚,伽罗感佩!”
从大婚之后,因为云婵与宇文护的关系,天王对云婵始终冷漠以待。而云婵生性单纯,对天王却出自一片真心,处处为天王考虑,她全部瞧在眼里,此时见云婵如此用心,趁机出言劝谏。
云婵听到她的声音,顿时精神一振,轻声道:“是姐姐来了!”
宇文毓听独孤伽罗意有所指,深望她一眼,再回头看看帐内的云婵,连自己也道不明这其中的情绪,不禁长叹一声,向太医道:“还不快去配药,王后有什么闪失,朕唯你们试问!”
太医躬身忙应,快步退出殿去。
宇文毓望着微动的床帐,静立片刻,几次张嘴,想要安抚几句,可是大婚之后,毕竟并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一时竟然难以开口,最后只是遮掩道:“你好生休养,免得大冢宰知道担忧!”说完转身出去。
床帐里,云婵听到他的话,心里一阵难过,低声道:“臣妾谢天王!”自己对他一片真心,不惜以身为太子试药,到头来,他只是担心触怒宇文护。
独孤伽罗看着二人的情形,却不禁暗叹摇头。
当初,她发现云婵性子单纯,绝不会为了宇文护去谋害天王,就试图撮合二人。如今,天王分明也已经心软,偏偏走不出宇文护的阴影。
只是这男女之间,旁人也只能敲敲边鼓,实在无法劝解太多。她只好叹一口气,跟着出去。
离开祟义宫,宇文毓长吁一口气,挥掉满心的烦闷,这才问起独孤伽罗来意。
独孤伽罗将杨坚传书,自己破译情书真意的事简略说过。宇文毓暗惊,速召鲁国公宇文邕进宫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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