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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话说得多好,他家是,她家也是,在外人看来她们家多幸福啊,估计杨迎秋和宋高逸真离了婚小区邻居能惊得谈论好几天。
她有时候想想觉得很可怕,一辈子那么长,真的有人可以一直跟同一个人相处五六十年,家庭完整和睦,直到死去吗?
饭桌对面陈橘白认真思考,随后缓缓说:“我妈是一名医生,我爸以前也有正经工作,是带编制的公务员,他们在联谊会上认识,互生好感后在一起,结婚,然后生下我。”
“在我九岁之前的记忆里他们很相爱,我妈工作忙,我爸就会带着我去给她送饭接她下班,很少吵架,就算吵也是我爸先服软哄人,我时常能从他们眼里看到对彼此的爱意。”
“后来我妈生病,从发现到离开一共半年时间,我还小,我爸就辞掉工作专心照顾她,日夜守着。”
陈橘白说到这里眼眶微红,稍作调整才继续说:“我妈过世之后他消沉很长一段时间依然没走出来,那时候又认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他们带着他去赌博,他可能从里面得到快感和解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恨他,也没什么资格恨他,我妈离开,他的痛苦不比我少。”
宋唯咬唇,明白些什么。
无论是父母还是妻子丈夫这样的角色,没人能做到十全十美,“他”应该首先是他自己,有自己的情绪和情感。
可是宋唯看着人:“可是他的责任呢?这样对你不公平。”
陈橘白没接这句话,拿起她的杯子重新去倒温水。
再回来,回答她的问题:“我不知道婚姻是什么,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好,可我知道,也许在我父母结婚的那十年,他们共同拥有过一段美好回忆。”
宋唯听着,忽然问:“那你想结婚吗?”
对上他看来的眼,补充:“你会期待婚姻吗?”
陈橘白说:“会。”
话题好像聊得有点深入,他的眼神又直白,宋唯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红晕,放下筷子说:“我想睡会。”
“你去睡,我在外面。”
他刚坐几个小时车回来,宋唯自然不忍心赶人,“那你休息一下,我没事了,你要是回去直接走就行。”
“嗯。”
宋唯和小猫一起进屋,等到卧室门关上,陈橘白收回眼,安静在饭桌上坐了七八分钟。
深夜万赖俱寂,冰箱运转声是唯一动静,餐厅里人影矗立不动。
直到响铃声穿透静寂,他从口袋里找出手机,解锁,打来电话的是褚奇,嗓门洪亮,“不是哥,你真回去了啊?”
陈橘白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先松了松领口,再应:“回了,毕总那边我打过招呼,你这两天先休息。”
褚奇又哭又笑,“年没过完你就拉着我工作,现在好了,一到深城你又跑回去,就这么着急的事?”他随即想起什么,压下玩笑话,“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严不严重,真有事你就先处理好,这边”
陈橘白打断他,嘴角笑意淡淡,“没事,明天能过去。”
褚奇又开始担心:“听说深城这个毕总不是个什么好人物,你今天放他两天鸽子,有没有想好怎么应对?”
“没有。”
“”
陈橘白:“年后开工第一天是他们找我们谈合作,证明他们那边时间紧迫,听说他们的对手公司年前已经敲定类似方案,如果他们再慢一步,接下来的政府项目可能会与之失之交臂,我前两天查了查智睿的财务,他们手里能用的资金不多,我们目前是他们最适配的合作对象。”
男人切换到工作状态,沉稳自信,半小时前冲红糖水的生疏局促消失得一干二净。
褚奇听明白他意思,又感慨,说到底光年不是人家的最优选,初六让他们赶到深城,初七开始工作,是召之即来。
但他们需要这个合作,光年科技还不够强大。
褚奇忽然又心领神悟,“你故意的吧?故意放个鸽子,让他们不敢轻视我们,但人又到了,说明诚意到了。”
陈橘白没他想得那么多,“没有,真有事,他们不敢轻视我们只能有一个原因。”
“我们技术过硬。”
“没错。”
褚奇原本还有些担忧,现在完全放宽心躺酒店大床上,“行吧,你忙,我开始享受我的最后两天假期。”
“还不行,带电脑没,我回来路上写了两个基础模块,你测试一下。”
褚奇放远手机,无声骂了两句,再靠近:“没问题,你发过来。”
后半夜疼痛缓解许多,模模糊糊间好像听见大门开合的声音,宋唯闭上眼,彻底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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