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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支书吧嗒两口小烟袋,这才开了腔:
“青山啊,上些日子,咱们不是把修路的事儿报给公社了吗,今天孙书记打电话过来说,公社也没那么多闲钱,顶多出一半,还得叫咱们自己张罗一半。”
刘青山眨眨眼:“预算大概是多少?”
支书爷爷叹了一口气:“沙石路的话,大概需要两万多,咱们合作社现在可拿不出这笔钱。”
一旁跟着干活的老板叔也插话进来,他是会计,最喜欢算账:
“青山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合作社现在账面上,就剩下几百块,这还欠着银行五万块的贷款呢。”
一笔一笔念叨了半天,最后他又说道:“要不把山野菜的货款结算一下吧,先不给大伙分红,全投到修路上。”
这话要是放到以前,没准要受到村民的围攻,不过现在嘛,大伙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还七嘴八舌地表示支持。
原来的那条土路,大伙也真是受够了。
谁家都有在公社上学的娃子,下雨天实在太难走。
等大伙都呛呛完了,刘青山这才乐呵呵地说道:“不就是一万多块钱嘛,俺出了。”
“不行不行,不能叫你一个人出,算社里先欠你的。”
老支书还是拎得清的。
刘青山也不太在意,反正他刚发了一笔大财,就当是小鬼子掏钱帮他们修路了。
老板叔也喜上眉梢:“青山,那俺这就跟你去取钱,明天交到公社,争取早点把路修上。”
还真是急茬,刘青山摊了摊手:“现在钱还没到手呢。”
大伙一听就泄气了:不带这么逗人玩的,青山啊,你咋也学坏了?
“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不光是修路,还有建山野菜加工厂的钱,都足够用。”
刘青山继续乐呵呵地说着,也觉得挺有意思:钱还没到手呢,就先计划出去。
老支书也知道,刘青山不能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于是乐呵呵地去村部,给公社那头打电话去了。
原来的那条土路,大伙走了几十年,现在终于要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喽。
第二天吃过早饭,村里二十多名壮劳力,就溜达到刘青山家新房子那边,准备打地基。
刘青山也早就来了,香烟茶水啥的,都准备妥当。
大伙抽了一根烟,便脱了上衣,或是穿着背心,或者干脆光着膀子,开始干活。
先拿着铁锹,往地槽子里填砂子,然后就该打夯组上场了。
刘青山还是小时候看过砸夯,如今又见到这场面,心里还真有点怀念。
所谓的“夯”,就是一块粗重的木头墩子,也有用石头或者铁制的。
周围拴上几根绳子,然后每人拽住一根绳子,利用惯性,合力将木夯悠到空中,最后重重落地,把地上的沙土砸实,这个过程,就叫打夯。
从字面意思来看,打夯显然是需要力气大的人才能胜任。
而且大伙的劲儿还得往一起使,这就要求有一个专门指挥的,通常叫“扶夯”。
自家干活,刘青山当然也亲自下场,会同其他五名棒小伙,一起砸夯,而扶夯的,则是经验比较丰富的老板叔。
他们使用的夯,则是压场院用的石头磙子,二三百斤重呢,周围用木框固定住,木框伸出一根根的支柱,方便人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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