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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问话?堵住嘴还怎么问?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出大概。我身无官职,空有个不高不低的爵位,确实拿指使你们的人没有办法。”赵嘉抽-出短刀,刀身反射雪光,锋利无比,“不过,我总能先出一口气。”
熊伯和青壮一起动手,游侠很快就被堵住嘴,扯开身上的兽皮。鞭子呼啸而至,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声脆响。
“说实话,我不想这么做。”赵嘉似是在对游侠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赵嘉每说一句,鞭子的速度就增快一分。
换做三年前,对这样的场景他会很不适应。现如今,经历过同匈奴人的厮杀,即使眼底生出波澜,也会被强压下去。
怜悯这些恶徒?
谁来可怜枉死的青壮?
如果他昨天死了,这些恶徒只会弹冠相庆,心中不会有半点愧疚。
面对赵嘉冰冷的态度,游侠们终于想要开口求饶,奈何嘴被堵住,仅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根本没法说话。
抽到第十鞭,赵嘉抬起头,本想让熊伯停手,肩膀突然被从身后按住。近乎出于本能,反手递出短刀,刀锋被抵住,更引来一声轻笑。
“三公子?”赵嘉回过身,匆忙将短刀收起。
魏悦上下打量着他,温和道:“闻听阿多受伤,看样子,现下已是无碍。”
“中了箭,不算什么。”赵嘉摇头,道,“我本想让健仆入城,三公子既然来了,正好将这些恶徒押走。”
魏悦抬起头,视线扫过几名游侠,对赵嘉颔首道:“日前出军营巡视,途中遇到刺客,当场斩杀数人,可惜未能抓到活口。其后又有恶徒欲袭阿翁,城内已发捕令,正捉拿这些贼人。”
说到这里,魏悦顿了顿,手指擦过赵嘉鬓边,低声道:“阿多此番遇险,是我考虑不周,实乃悦之过。”
赵嘉突然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认真道:“恶徒行事无法无天,三公子何过之有?”
魏悦摇摇头,收回手,命魏武等入羊圈提人。
“人押进官寺,会尽速提审。未知其是否还有同谋,阿多需增强防卫,畜场村寨也当严密戒备。”
“三公子放心,如有恶贼再来,定叫其有来无回。”
“我闻有民被恶徒害死,当具其姓名上报官寺。”魏悦正色道。
赵嘉点了点头,言明后日就带人入城,将事情办妥。
魏悦身负要务,不能在畜场久留,令魏山魏同留下守卫,又叮嘱赵嘉几句,随即跃身上马,押送游侠返回城内。
目送骑士行远,赵嘉回过身,发现金雕盘旋在头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赵嘉将兽皮裹在前臂,朝金雕示意。
许久后没有动静,赵嘉摇头笑了笑,正打算收回手,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高鸣,金雕竟然振翅飞落,就落在赵嘉的前臂。
一人一雕四目相对,赵嘉半晌回不过神,金雕不满地叫了一声,严厉地盯着赵嘉,仿佛在表示:大爷已经下来了,你个两腿走不能飞的还有什么不满?
赵嘉咧咧嘴,拍飞莫名其妙的念头,托着金雕往前走,引来孩童们一阵欢叫,连肩伤的疼痛都减去大半。
云中城内,魏悦将押回来的人送入官寺,交给周决曹审讯,随即前往魏尚处复命。
早在刺客亮出弓-弩时,主谋者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只是要让对方伏法认罪并不是那么容易。
“尽速问出口供。”
魏尚落下最后一笔,将竹简合拢。这封书信不会递入朝中,而是将送进刘舍府内。他本不想这么快就和灌夫正面交锋,奈何对方已动杀机,不想坐以待毙,就要抢先一步在朝中布局。
“阿翁,代国相同魏其侯相熟。”魏悦道。
“无碍。”魏尚微微一笑,“魏其侯有高智,此事一旦揭开,哪怕为了窦氏,他也不会轻易插手。”
魏尚所料不差。
如今的窦婴和灌夫的确相熟,莫逆却称不上。毕竟曾将两者牢牢系在的一起田蚡,此刻正丢官在家,不知何时才能起复。最重要的是,窦太后还活着,窦婴官至大将军,窦氏依旧鼎盛,没有任何理由为了灌夫和魏尚撕破脸。
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一旦事发,碍于人情,窦婴会帮灌夫说几句话,但也仅止于此。
只等周决曹问出口供,顺藤摸瓜,不断搜集证据,魏尚所布下的局就会连接成网,将灌夫牢牢困住,再也休想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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