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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宝鋆神神秘秘的说道,“消息是在储秀宫传出来的,似乎不是西边哪位的意思,是东边那位提出来的。”
“她这样合适吗?未免有些逾矩了吧?”曹毓英惊讶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时候满地的主子奴才都听到了,听说西边的当场就拉下了脸子。”宝鋆继续说道,“后宫的太妃太嫔们没过多久,就散了,东边的被西边的留下来说了几句话,第二日,皇太后就免了那承恩公的巡抚。”
“如此说来,岂不是罚了她?”文祥捻须思索半刻,才慢慢道,“看来这事儿皇太后是放在心上的。”
“王爷这事儿要早作准备,”宝鋆对着面沉如水的恭亲王说道,“皇上若是亲政,朝廷这以后的格局,就不同以往了。”
宝鋆没明说,可在座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当年顺治朝的摄政王多尔衮、康熙朝辅政四大臣,在皇帝亲政之后,下场可不太妙,这身家性命之外,手里的权柄若是失去了,也只能是做一个富家翁了,而且,如今这朝政的样子,千百年未有之局面,在这浩浩荡荡的大势之中,其中若是能建功立业,怕是不亚于光武中兴云台二十四将的功劳。
“我瞧着这事儿,且不用说的这么早,”曹毓英小心翼翼得说道,“皇帝如今虽然已是十四岁了,当年圣祖爷也是这个时候亲政的,可皇帝毕竟不如圣祖爷,而且,皇帝还没大婚。当然,自然也不能不未雨绸缪。”
“卓如说的对,”文祥点点头,“咱们还没到那份上,再者,这事儿,佩蘅不是说了吗?那穆杨阿免了天津巡抚,可见,太后这事儿是上心的紧啊。外朝的事儿总要人去做,咱们不做,难不成还让倭仁那些只知道道德文章人来做,再者,皇上若是亲政,皇太后总是要撤帘的。”大家悚然而惊,宝鋆更是刷的站了起来,抚掌讶然,“是极是极,皇太后是要撤帘的,可咱们还不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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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迅速朝储秀宫的后殿一个小小的院子走去,到了院门口,两个小太监给安德海行礼,行礼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把门堵得严严的,安德海微微皱眉,“德龄公公在里面?”
“是,奴才这就带公公进去,”一个小太监小跑着到里头去报信,另外一个小太监带着安德海到了一间抱夏前头,小太监给安德海打帘子,安德海也不说话,板着脸进了房间,朝着德龄微微鞠躬,算是行过礼了,德龄半眯着眼睛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安德海说道:“安公公今个是稀客,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头?”
德龄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没叫人倒茶看座,安德海也不在乎这个礼数的事儿,就站在地上,朝着德龄微笑说道:“当不起您的公公称呼,公公还是叫我小安子就得了,今个来找公公,我也不废话,就直说罢了,”安德海右手把玩着左手大拇指的一个银扳指,“为了是前一日东边的在储秀宫讲的话,烦请公公约束宫人,让他们管住嘴巴,别乱嚼舌根子,不要再让流言四起。”
“哦?”德龄花白的眉毛微微挑起,“这事儿我知道了,不过,这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没有明说。”
“那你可不能乱揣摩上意啊。”
安德海摇摇头,“小的并没有胡乱揣测上意,东边的提了这么一句,主子没有说话,万岁爷就第一个跳出来,说是年纪还小,谈不上大婚的事儿,万岁爷都这样说了,下面的人再乱讲话,那可就不太对了。”‘
“主子娘娘虽然没说,可那天我是在场,大概能看出来主子娘娘有些不乐意,有些事,只能咱们下面的人提前做了才是。”
德龄静静听着,不发一言,“再者,咱们这些人,一心都是系在主子身上的,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什么事儿总是要先惦记着主子,主子的荣耀,就是咱们的前途,万岁爷若是大婚,那咱们将来怎么样,那可就真是不好说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德龄点点头,“你去吧,这事儿我会去办的。”
“那就有劳公公了,”安德海喜形于色,拱手行礼,然后走了出去,德龄默不作声,想了一会,拍了拍手,两个中年太监利索地进来半跪在地上,“你们几个去暗地里看看,有人乱嚼舌根子,记下来,看看都是哪些人的奴才。”
“喳,要不要就地拿下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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