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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饮了一坛烈酒,醉倒了。
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感物伤怀。也许是想借着醉酒,来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自从来到北邙村,见到一对放生许愿的母女,结识了贤惠的秀珍嫂子与可爱的婉儿,他的心头便是沉甸甸的。母女俩的喜悦与热情相待,使他更加惶惶难安。正如他不忍心看着美好的期待破灭,他同样也不敢想象母女俩获知噩耗之后的悲伤。他一直在回避着秀珍的问话,而最终还是躲不过去。于是他便借着酒劲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也使得纠结许久的心绪骤然释放。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星原谷的大山里,抛去了伪装、放下了戒备,醉倒在烈酒的火烧之中……
当于野睁开双眼,夜星闪烁
他依然躺在地上。
旁边坐着一道柔弱的身影,低垂着头,像是在打瞌睡,手里却拿着蒲扇轻轻摇晃,帮着他扇着凉风、驱赶着夏夜的暑气。
“嫂子——”
于野慢慢坐起。
“呀,醒了……”
秀珍蓦然抬头,忙放下蒲扇,端起一碗水。
“你不善饮酒,莫要为难自己!”
关切的话语,令人心暖。
石桌上的碗筷,已收拾干净。未见婉儿,小丫头应该回屋睡觉去了。不远处的地上,堆放着五个兽皮袋子。那是他带来的财物,竟然原封未动。
于野接过水碗,站了起来,竟然头晕脑胀,禁不住踉跄两步。
“兄弟宿醉未醒呢,脚下当心!”
秀珍起身搀扶。
于野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暗中运转功法,酒意顿消。他喝了口水,忽见秀珍的眼角带着泪痕,不由得心头一乱。
“嫂子,眼下什么时辰?”
“天快亮了吧!”
竟在地上睡了一宿,也表明秀珍陪他守了一宿。
于野放下水碗,歉疚道:“让嫂子受累了!冯大哥的口信我已带到,财物也当面转交给了嫂子,我……”
“于兄弟要走了?”
“嗯!”
此时的秀珍,全无昨日的喜悦,反而显得异常沉静。她撩起耳边的乱发,轻声道:“劳烦于兄弟将金银带走吧,我娘俩用不着!”
于野诧异道:“嫂子,此乃冯大哥所托……”
秀珍摇了摇头,道:“老七他糊涂啊,这是害我娘俩呢!”
于野不解道:“嫂子,所言何意?”
“我娘俩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裹住温饱、睦邻安好。如今得到大笔钱财,只怕是无福消受。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五袋子的黄白之物,岂不就是招灾的祸端?”
这是一个有远见的女子,她宁愿守着清苦的日子,也不愿因为钱财招来祸端。
于野想了想,道:“嫂子所言有理,我自有计较!”
他走到柴房找来锄头,在菜园旁边的树下挖起来。
“于兄弟,你这是……?”
“为免钱财惹祸,我将它埋在地下。来日嫂子若有所需,自取来用。若无所需,忘了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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