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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尔卓德的天气说变就变,诡异浓厚的黑云从地平线上疯狂涌出的时候,狂风已经开始夹杂着米粒大小的冰雪颗粒,狠狠地砸在一切阻挡在它前进路上的物体。
气温断崖式的下降,就连生长在冰原上最古老的松杉林,都在冰雪和严寒的肆虐下瑟瑟发抖。这种冷绝对不是妈妈觉得冷,而是你自己觉得冷。透骨的寒风从衣襟的每一条缝隙中侵入,在皮肤表面流窜,像小刀子一样狠狠地割着你的脂肪和肌肉。
奎因自小在德玛西亚长大,也在那里战斗,她的故乡是瓦罗兰大陆上气候最温和的地方了。女孩从小到大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严寒,要不是夏佐提醒她,用绳子把身体每一处敞开的衣襟都系住,不留半点缝隙,奎因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成冰雕了。
女孩裹紧了斗篷,因为要躲避迎面吹来的寒风和密集的冰雪颗粒,所以歪着头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夏佐,眼睛里顽皮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只不过脸庞实在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
华洛也好不到哪去。寒风呼号,凛冽无比,大鸟根本就飞不起来。不过,它好像是这个微型远征小队里呆得最舒服的成员了——它被夏佐从女孩的肩膀上粗暴的抱下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次更猛烈的风吹过来,被夏佐勒得直翻白眼。
太他娘的冷了!
夏佐抱着大鸟,把华洛挡在迎风面上,不理会华洛悲催愤怒的眼神,自己低着头,把脸藏在华洛厚厚的羽毛里。脚下艰难地移动,每一次抬脚,就像从泥潭里拔出来一样,被风压得直不起身。
其实,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夏佐就提议找个靠谱点的宿营地,趁着风雪未至,抓紧时间挖个雪窝子,躲避恶劣的天气。可是,自信的奎因有一种刚愎的思维习惯,这可能与她的成长经历,以及优秀强大的实力有关。女孩不仅低估了冰原风雪的可怕程度,甚至让华洛侦查,找到了阿瓦罗萨东部的一个小村镇,并决定今晚在镇子里休息。
拗不过患有强迫症和女汉子主义的奎因,夏佐只好放弃自己的提议,转而提出尽快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路的意见。这个提议就很符合女孩雷厉风行的性格,两人拂晓时出发,一直翻越两座雪峰,跨过一条冰封的大河,终于看到了村镇的影子,可暴风雪也来临了。
望着远处朦朦胧胧的村镇轮廓,夏佐几乎有一种看山跑死马的感觉。要不是自己的冥想修行还算有些所得,夏佐估计,自己现在指不定被冻成什么样了呢!!
哎,我怎么就没有学会滑雪呢?
找着各种理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把寒冷的体验降到最低。突然扭头看到了奎因那张冻得僵硬,却笑意盈盈的脸,心里就是一阵恼火。
大风把女孩的衣服吹得贴紧了身体,露出了令人血脉喷张的“S”型曲线,“死亡之翼”的修长绝美造型风格,更令观者大流口水。这是平常难得一见的画面,可是眉毛上和睫毛上都是冰霜的夏佐选择了视而不见了。
一个眼神瞪过去,话都懒得说,害怕一张嘴舌头被冻掉。
……
这是阿瓦罗萨东部的一个普通小镇,似乎战争离这里还很远,早晨的太阳都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爬上天空,放射出几缕可怜巴巴的阳光,照在千年不化的冰雪上,除了能带来一丝灰蒙的光明,让这里的部族人民还记得黑夜白天的区别之外,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暖早就随着冰原人的哈欠吹散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遭,暴风雪就要来了。用酒馆老头斯迪科的口头禅来讲就是:“那简直糟透了。”
老头其实不叫斯迪科,因为那是鸡腿的意思。可是镇上的几个臭虫满身的老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斯迪科的搞笑身材——肥胖、头小、肚子超级大,就给他起了一个“斯迪科”鸡腿的外号。
听到这种恶心的称谓,酒馆老头的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可是没办法,那几个该死的老主顾就这么决定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名字超级棒。为此,他们还在斯迪科的酒馆内搞了一个“斯迪科命名庆祝会”,并坚持免费喝了一大桶朗姆酒。
虽然酒馆老头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止一次的多收他们的酒钱,但斯迪科鸡腿这个名字就这样在小镇上传开了,给乐趣不多的冰原部族人带来些许引人发笑的谈资。直到现在,一些年轻的人们都忘记了斯迪科原本的名字,甚至认为斯迪科鸡腿本来就酒馆老头的名字,没有丁点的意外。
可是今天,斯迪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因为酒馆里来了一只比他更肥的鸡腿,又或者叫猪腿、牛腿更贴切一些。这个如野兽般强壮的男人,又高又胖,拥有超过常人两倍的腰围。
大胡子男人挤进自己小酒馆的时候,斯迪科甚至觉得整个天都黑了,狭窄的木门发出惨烈的“咯吱”声,年久失修的坚木地板随着他的步伐,颤抖得像一架摇摇晃晃的独木桥。当来者把腋下搂着的大酒桶,“轰”的一声砸在原木制成的粗糙柜台上时,斯迪科甚至看到了粗狂的柜台缝隙里,蹦出来的十几年都没擦净的油腻灰尘,以及各种年代主顾们留下来的烟灰、食物的碎屑……
“用最好的酒灌满!”矮小狭窄的酒馆里像打了一个闷雷,这是用肚子发出来的声音。
斯迪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空气凝固了,周围霎时安静下来,酒客们吃惊又好奇地看着柜台的方向——那里站着一只鸡腿和一只牛腿,或者其他的什么巨型的腿。
斯迪科机械地用一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脏抹布,擦着自己身前油光光的柜台面,依然呆滞地看着眼前明显比自己大了很多圈的凶悍客人,没有一点反应。
“嘿!伙计!我说把它灌满!!!”
混杂这各种酒气的大嘴巴凑到斯迪科的脸前,大声提醒老板生意来了。斯迪科好悬没晕过去:这得喝了多少酒啊!
仿佛听到了许多银币叮叮当当砸满钱罐的声音,斯迪科终于醒过神来,挤出一脸恶心的笑容,然后,向后面大喊自己的伙计:“汉邦,你这个偷懒的家伙。客人来了,快上两桶最好的最贵的朗姆酒。再不出来,我就用棍子抽爆你的屁股!噢,天哪,我是说最好的朗姆酒!!”
两大桶朗姆酒,不是两大杯,灌进大胡子男人砸在柜台上的大个酒桶里。然后,就看着这个壮汉向已经人满为患的酒馆内瞥了一眼,很快就有“懂礼貌”的年轻的人们,手忙脚乱地让出酒馆里最大的一张桌子,一个胆小的家伙甚至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到角落里,和相熟的朋友挤到了一块。
大胡子嘿嘿一笑,若无其事地抱起满满的大酒桶,满意的坐在那张空出来的桌子前,大肚子挤得粗重的坚木桌子向前窜出老远,害得旁边的酒客们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地谦让躲避。
新来的大汉,一个人占一张桌子,不仅壮汉自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在酒馆内喝酒的客人们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就连吝啬的老板斯迪科也认为这是正常的——没有人能喝掉两大桶的朗姆酒,就算是满满一桌子的客人也不行,更何况自己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强壮的男人,像肉山。
大家自觉地空出一大片空间,留给大胡子自斟自饮,虽然有一些大胆的家伙在偷偷的发笑,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投以好奇和“你很牛B”的目光。酒馆老板斯迪科看着埋头喝酒的大胡子,心里这个乐呀,那简直就是在看一堆银光闪闪的银币啊!!巴不得外面的风雪再大一些,客人们留在自己的酒馆里把存货都喝光才好呐!!!
……
夏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风雪中坚持走进小镇的,反正当他看到小镇上唯一的一块在风雪中颤抖的酒馆招牌的时候,就顾不得身后跟着的女孩奎因了,把大鸟华洛扔到肩膀上,一头撞进了酒馆里,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气,以及各种汗臭和刺鼻的酒味,夏佐连恶心干呕的时间都没有了,几乎是闭着眼睛,麻木地找到一张异常宽敞的大桌子,然后敲着桌子大喊:“老板拿酒来,要最好的酒!!”
半天,都没人搭理夏佐。周围诡异地寂静。心中诧异非常的夏佐,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对面,一张酒水淋漓的红鼻头大胡子的脸上,放射着凶恶的目光,以及周围的人那种“你更牛B”的眼神。
夏佐的脑袋嗡的一下,清醒了!
擦!
装大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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