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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正午日光的温度渐渐升高,或许是周围的宁静被一丝微风吹破。
帝江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犹如晨露,漆黑的瞳仁中闪烁着点点水光。
初醒的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朦胧与迷茫,慵懒。。。还有不自知的一点魅。
他眨了几下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锦衣华服,“嘉言!”唇角弯了,笑的灿烂又朝气,他身上的那丝魅惑消失无踪,整个人都清亮起来。
他坐起来,轻轻揉了揉眼睛,“你可真忙,老朋友来看你,让我等到这时辰。”他望了望窗外的天光,伸展了一下身子,仰着头,白皙的脖颈,露出清晰可见的喉结。
嘉言咕咚咽了一下,心想自已这是禁欲太久,难抵美色。
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眼下疫病初平,邪教四起。。。”还没说完,她就止了话头,自已这些担忧对他说又有什么用。
何况她堂堂公主,何须对他解释,“本宫让你等着,那是对你的恩赏,见了本宫也不知行礼。”
帝江挑了挑眉,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睁大了眼,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女子,“这才多久不见,又出这副木头样子。”
说罢,走到她面前,凑近了端详。
他把宫里人那些端着架子的模样,一律视为木头样子,虽然公主一开始也有点,但后来他们在山上遇见,她已经像是解了禁,颇为灵动来着。
两个人近的过分,嘉言却不反感,只往后躲了一下,“再对本宫不敬,我就。。。”
帝江直起腰,言语软乎,“敬敬敬。。。谁叫我有事求你呢,你说要怎么着,我照做还不行。”
他等着她发话,她却莫名的不想看他规矩。
于是转了话头,给自已倒了杯茶,眼神一点,示意他坐在桌旁的另一方凳上。
帝江大马金刀的坐下,拿了茶壶给自已也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于是公主的眼神又直了,这次是盯着他的下颌线。
等人喝完茶与她对视,她才回过神,“求我什么?你也留了疫病后遗症治不好了?”她上下打量着,“啧啧啧,不像啊。”他还是那么挺拔,精气神也比往日更好。
现在最棘手的便是民间的疫病后遗症,皇帝并不着急,她却着急,前世,民力日颓,国力衰微,就是从疫病开始的。
上一世她沉浸在与驸马的爱恨纠缠中,对这些国事变化一无所感,更无所作为,眼睁睁看着大厦将倾。。。。。。
她的好驸马,踩着她一手遮天,奸佞妄为,谁曾想他坐上高位,只是为了扳倒亲父,杀之后快,给死去的妹妹报仇。
所有的情与爱,温柔缱绻,都是假的。。。。。。
嘉言问过他之后,兀自陷入了沉默中,帝江看她面色愈加沉重,心上起了担忧,虽然早已打听过,宫里未曾受疫病的惊扰,但现下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我没事,你为什么说。。。你也?”帝江惊疑不定,难道她也受了疫病的折磨?
他从霜华那里也学了点皮毛,观察起她的脸色来,小脸红润粉白,嘴唇更是气血旺盛的样子,与那些有后遗症的人不太像。
复又想起,他见过宫人为她上妆,心里琢磨着,怕不是妆容掩盖下,她已经病入膏肓,面色苍白暗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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