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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让谢厌迟差点忘了,十年前,谢何臣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含着说那句——
“不要抢哥哥的东西。”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谢厌迟疯了一样的做了很多令一辈人都不敢做的大胆博弈,反反复复将自己放在了二十七层高楼那个位置,一次又一次地赌。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最后又觉得他会是一个手段狠厉的成功企业家。
但所有人都忘了,十六岁那年。
他也只想成为一个少年。
回到潼城之后,各路的“朋友”开了宴会想给他接风洗尘。
他只去了江景行的场子。
江景行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
聚会上的人都口无遮拦,随口就是荤话和不着调的调侃。谢厌迟懒洋洋地窝在角落,有人搭话就敷衍地几句,意兴阑珊。
直到有人说——
“周衍这回可是碰了个硬茬,居然直接闹得人家跳楼了。”
“那个姓秦的?我就说她看上去烈,还不信。”
“周衍还后悔呢,省得洗澡的功夫直接把事办了,就不会闹这一。”
或许是某个姓氏引起了谢厌迟的注意,他目光微偏,一扫到了那群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是一张熟悉的脸。
一个许久没有见过的人。
白皙曲线弧度恰到好处的双腿垂在一侧,黑色抹胸晚礼裙,露一对精致的肩胛骨。
双目紧闭,两颊发红,眉宇间都带着些药效引起的痛苦。
谢厌迟按灭了烟,突地开口:“手机给我一下。”
那人愣了下,将手机递过来。
他伸手接过,手一抬,力道十足地从窗口扔了去。
干脆利落,甚至连眉都没抬一下。
“我操。”那人下意识一句粗口,愤怒起身看向谢厌迟,压着火,“谢二少,这就不太好了吧?”
虽然知道谢厌迟不好得罪,但在座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当然不甘白白丢了面子。
“您就不给个解释?”
然而,话还没说几句,就戛然而止。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谢厌迟。
收敛了那一身放浪形骸的气质,浑身上下冷冽到极致,尖刀一样,一寸寸剜过人的脖颈。
然后,再爆发。
架是江景行劝下的。
等人都走干净后,他叹着气收拾着残局,用脚拨弄着桌下的碎酒瓶,说:“我会让人查查还有谁有那张照片,然后让人删除掉。不过,秦郁绝就是你这么多年记着的姑娘?”
谢厌迟没答。
“想护着人家的话,就挑了说呗。”江景行说,“她还挺招人惦记的。”
谢厌迟却突然开口:“谢何臣要回来了。”
江景行一顿,然后白了。
“我不能这么对她。”谢厌迟又说。
秦郁绝从来都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她不会甘做任何人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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