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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安人也没有留她,让计大娘送她出门。
出门的时候,她碰到了大太太。
郁棠想给大太太行个礼来着,谁知道大太太满脸铁青,看也没有看她和计大娘一眼,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和她擦肩而过。
计大娘满脸的尴尬,给郁棠赔礼道:“大太太这些日子为了大公子的婚事忙得晕头晕脑的,还请郁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这一看就是在盛怒之中,郁棠当然不会为此生气了,但她也止不住地好奇,悄声问计大娘,道:“大太太这些日子都这样吗?”
计大娘看四周无人,低声和她八卦起来:“可不是!之前不是住在别院吗?让她回来过年她不回来,后来不知怎地,杨家舅老爷来了,她就下了山,接着就天天为了大公子的婚事和老安人、三老爷置气。要不是马上要到大老爷的祭日了,老安人哪里还能忍她!”
说不定人家大太太就是看着马上要到大老爷祭日了才这样闹的呢!
郁棠不怀好意地猜测,又有点奇怪大公子成亲有什么好闹的。
计大娘看了她一眼,笑道:“难怪郁小姐不知道。大户人家是无私产的,可也不能真的成了亲给娘子买个头花戴都等着月例或伸手向家中的长辈要,成亲的时候,通常都会赠送些产业给晚辈,让他们有个买花粉胭脂、笔墨纸砚的进项。大太太就是为此事跟老安人置气呢!说大公子是家中的长孙,虽说不能继承永业田了,却不能和其他房头的少爷一样,只给几间铺子就算完事了。”她说到这里,警觉地又朝四周看了看,在郁棠的耳边轻声道:“陈大娘说,大太太这是在打老安人陪嫁的主意!”
郁棠吓了一大跳。
计大娘以为她不相信,道:“真的!是陈大娘跟我说的。”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安人嫁进来的时候十里红妆,陪嫁不少。而老太爷却好像知道自己会走在老安人前头似的,老太爷走后,家里的人才知道老太爷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转到了老安人名下,三位老爷一个铜板也没有得到。”
“啊!”郁棠睁大了眼睛。
为什么没有分给自己的儿子?
难道是怕自己走后儿子们不孝顺老安人?还是觉得三个儿子都不好?
可这也说不过去啊!
郁棠皱了皱眉。
计大娘唏嘘道:“不说别的,光是银子就不下十万两,还不是存在裴家自己的银楼里面。老太爷走后,那家银楼的大掌柜怕老安人把存的钱都提走了,没等老太爷下葬就开始围着老安人转,直到得了老安人的准信,依旧会把钱存在他们银楼,那大掌柜还觉得不放心,又在家里停留了月余才走。你说,谁摊上了这样的婆婆能不动心啊!”
“是啊!”郁棠还想着老太爷的安排,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这么多钱!”
“可不是!”计大娘摇头,“但留这么多银子有什么用?我觉得,老安人宁愿不要这银子,也不想老太爷走的。”
是啊!谁愿意老来失伴,何况听说老太爷和老安人的感情向来很好。
郁棠顿时心情有些低落。
两人相对无语,在大门口正要分了手,裴宴回来了。
看见人的车马,众人都非常的惊讶,原本安静的侧门立刻喧哗起来。
裴宴下了马车却朝郁棠走过来:“怎么?这就要回去了?见过老安人了?老安人怎么说?”一副有要事商量的模样。
跟车的裴柒眼睛珠子直转,有些僭越地插言道:“三老爷,您这几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有什么话还是进屋说吧!”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郁棠的身上,客气地喊了声“郁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郁棠看裴宴却皮肤光洁,一双眼睛清澈炯然,身材挺拔飒爽,半点也看不出疲劳倦色。
她在心里冷笑。
这个裴柒,又是个人精。
计大娘张大的嘴巴半晌都没能合拢,见裴柒要请郁棠重返裴府,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虚扶了郁棠,忙道:“郁小姐,您随我来。”
可就算如此,她心里也很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老爷不是去修路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男女授受不清,既然要请郁小姐进府,怎么不使唤青沅或是燕青?裴柒请郁小姐的时候,三老爷怎么也没有阻止?
她高一脚低一脚地陪着郁棠往耕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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