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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孟彰他的意思,似乎没有要同其他各位先生一样的循规蹈矩,说不定……是我们轮流来充当先生与弟子,轮流来给大家授讲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也算是新奇,我可还没有给旁人当过先生呢!一直都是在做学生,在做阿弟,甚是没劲。”
“若真是这样安排,似乎也很有意思诶。咳咳咳,如果是我做授讲先生而你们都是得听我授讲的学生的话……诸位放心,我必定会做个合格的先生,好好教导你们的。”
“……你的意思,是要下暗手?”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哪是这个意思啊……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是说,我会尽量将我知道的那些知识教给你们,让你们也都能学透学懂……”
“毕竟,你们可也别忘了,听孟彰先前的意思,组列队伍划分以后,彼此之间可也是会有比拼和较量的。若是我等在后续的考较中输给其他的组列队伍,那我们的脸面……”
“你们不会真的想要在其他人面前随意认输吧?”
回到学舍里的孟彰还在门外,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他陡然停下了脚步,心下却是笑了笑。
随意认输……
他的这些同窗们确实都很是机敏,对谈言语间的用词也甚为讲究,该听明白的人绝对不会疏忽过去。
什么才叫“不会真的想要在其他人面前随意认输?”
认输可以,随意认输不行,自然是一重意思。
认输的理由、认输的目的和态度,又是另一重意思。
但在这随意、随意认输的态度下,其实另还印了一重意义——不想输,还想在试一试、争一争,万一可以呢?
孟彰又想到了罗学监,想到了童子学里的这些授讲先生,甚至还想到太学里他所知道的不知道的、见过的未见过的那些先生和学监。
他们都想要在这个世道里争抢到些什么来,拼尽一切,像那炬烛一样。
有时候他们成功了,有时候他们会失败。
尤其在这个世道里,后者才是最常见的结果,他们也还在坚持。
这其中支撑着他们的,大抵也是这样的一口倔气。
孟彰笑了笑,也不在这门外干站着,他推开门往里走。
几乎是第一时间,学舍里就有小郎君小女郎们发现了孟彰的归来。
“孟彰,你回来了?”
“孟彰……”
学舍里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尽皆停住话头,转而同孟彰打招呼。
孟彰微微颌首,在学舍上首的授讲案台前站定。
“学监已经应允,我等今日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俱都露出了点笑容。
孟看得他们一眼,问:“诸位同窗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王绅代表了学舍里的其他生员对孟彰郑重开口:“准备好了。”
孟彰颌首:“尽管如此,在舆图学习真正开始以前,我
须得先跟诸位同窗细说一下此间的安排。诸位同窗听完,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或者是不同的意见,尽可与我说道明白,我会仔细斟酌的。”
一众小郎君小女郎们面上笑意更深。
王绅仍是作为那个代表开口:“你且说。”
孟彰只是略略抬手,便有一片似是幻光又似是迷雾一样的道炁从他手上飞腾而出,须臾间遍布整个童子学学舍。
王绅、谢礼、庾筱、李睦、明宸、林灵等诸位小郎君小女郎中更出色的那些,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他们的这反应,并不是因为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他们跟其他小郎君小女郎一样,连丁点端倪与差别都没捕捉到,他们方才会是这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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