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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山,是没有根的呢?”
“可不是?没有根的、飘在天空中的书山,总觉得不是那么一会事儿。”
太学学府里这些常年在各处隐修,难得碰头聚上一回的大先生们又是一阵畅快大笑。
太学祭
酒坐在诸位大先生之中,此时也一同抚掌大笑。只是在这一瞬间,某个念想如惊雷一般在他心神之中炸响。
“……孟彰这小孩儿,等他真正成长起来以后,是不是可以让他接过我的位置?”
等太学祭酒捕捉住这个念想的时候,他自己都怔了怔,随后摇头失笑。
“那孟彰小孩儿如今也还只在童子学里进学读书呢。哪怕他的资质再好,到他真正成长起来能担起太学祭酒责任的时候,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急什么?且先看着就是了……”
祭酒洒然一笑,只将那个念想收起,等待日后萌根发芽。
孟彰是真不知道他们太学里的祭酒竟然已经想到那样遥远的事情了,他这会儿正坐在孟庙对面,将已经盖过太学各位大先生印鉴的那一份卷宗递过去。
孟庙接过卷宗,一面打开来看,一面询问道:“这个是?”
孟彰道:“庙伯父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孟庙便也不再说话,只静心一念去看卷宗上的内容。
越是细看,孟庙的表情越是沉重复杂。到得最后,孟庙的目光定在那些气机各异却都一样强大的印鉴,久久没有声息。
“……你已经得了太学里祭酒和各位大先生允准了,”孟庙将卷宗一点点收拢起来,抬眼看向孟彰,“那必然也已经知会过童子学学舍里的各位小郎君小女郎了吧。如今你将它送到我面前来,是要我、要安阳孟氏做些什么呢?”
你还需要我、需要我安阳孟氏做些什么吗?
孟彰坦然迎着孟庙的目光:“我从来没有特意遮掩过。”
孟庙心底隐隐翻涌的怨气一滞,竟不知道该要再说些什么。
是的,孟彰并没有隐瞒过他。早先不过是他自己没有留意罢了,现如今看着这一份卷宗,孟庙再去追索记忆中的某些景象时候,总也还能找到些痕迹与脉络。
是他当时没在意。
责任不在孟彰,只在于他自己。
孟庙苦笑,却也没有避让孟彰的目光。
“确实是我的缘故。”他道,“待回头,我会跟族里分说清楚。”
孟彰摇摇头,没说什么。
孟庙将手上的卷宗向孟彰抬了抬,又问:“这个……”
“阿彰,你真的要去做?”
孟彰道:“庙伯父,这一份卷宗非但已经在太学里祭酒以及各位大先生面前过目了,我童子学里各位同窗手里,也都有这样一份卷宗的复刻本。”
孟庙还真没想道孟彰的动作会这么快。
“你那些童子学里的同窗们,”他瞪大眼睛,问,“手里都已经有这样一份卷宗的复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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