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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道霭如约而至。他们只见过李道霭两次,但都对这个人印象深刻,这人气质沉稳内敛,深邃的眼眸如大地般广袤,仿佛都包罗一切,让人下意识地觉得他可靠。
李道霭开门见山道:“今天是要讨论作战计划吗?可以开始了。”
庄尧道:“李警官不想说说进阶的事吗?”
“我之前已经派人表达过需要丛先生帮助的想法了,你们想要什么,我猜得出来,不需要多费唇舌。现在最重要的是东北之行,进阶还是回来之后再说吧。”
庄尧笑道:“李警官真是爽快,好,我们今天就说东北之行。”
唐汀之打开投影仪,墙上出现一张全幅航拍照片,一大片郁郁葱葱的绿,占满了整个画面:“这是从四千米高空拍摄到的画面,魔鬼松的高度已经突破800米,根系绵延至少150公里,我们要面对的绝对不止是一棵松树,而是这棵松树操控的整片森林。”
柳丰羽脸色变了:“开什么玩笑,这么一个大家伙,除了用原子弹炸死它,还有什么办法?”
“也许有。”唐汀之道:“魔鬼松曾跟我们说过话,尽管只是警告,但这说明它是可以沟通的,这样,我们就有不斥之武力也可能解决争端的希望。所以这次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和设法与它对话。我们会根据情报调整战略。”
柳丰羽嘲弄道:“那万一我们回不来了呢?”
唐汀之干脆地说:“那也是个信息。”
庄尧道:“我有八成的把握,魔鬼松是愿意沟通的。它异种了一个人类,拥有这个人的智慧和记忆,根据声音判断,还是个成年男性,魔鬼松对人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肯定是有概念的,它再怎么进化,也扛不住核武器的打击,任何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体,都摒除不了恐惧的情绪,它在不断进化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扩张自己的森林面积,警告巡航的侦察机,这都是谨慎自卫的表现。”
丛夏心里冒出个奇怪的想法:“那个,你们有没有想过魔鬼松去小兴安岭扎根的目的呢?它原本生活在云南,为什么不辞辛苦跑那么远?而且他随时可以化成人类离开,为什么现在一动不动?也许,我是说也许,魔鬼松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有野心,它尽管一直在进化、扩张,但进化不是它能停止的,它也一直没有表现出很明显地要称霸东北的意图,只是默默地生长、再生长。我的意思是……如果魔鬼松仅仅只是想呆在那里呢?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自己选择一个栖身的地方。”
庄尧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是想说,魔鬼松只是想回老家呆着?”
丛夏一看庄尧微蹙的眉头,就有些心虚,他的思维方式总被庄尧批评为婆妈和感情用事,他知道庄尧话里的意思,就是嫌他考虑问题的方式太天真,总是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想,以此来麻痹自己的恐惧。他抓了抓头发,“只是猜测。”
庄尧道:“两个月的时间长了一百多米,可操控的森林面积直径扩大了三百多米,这还不算‘明显地称霸意图’吗?当然,在得到可靠信息之前,任何猜测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到它面前,和它对话,一定要记得问问,它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动地方了。”
丛夏早已经习惯了庄尧话中带刺、用智商碾压别人的交流方式,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太美好,一颗有人类智慧的松树,真的会甘心一辈子只当树吗?
李道霭道:“我们要怎么接近它?”
丛震中道:“空中肯定无法通行,你们看这些图上的黑点,好像画面的杂质,其实全是变异禽类,小兴安岭森林覆盖率高、物产丰富,特别适合动植物生长,飞禽的自保能力和捕食能力强,死亡率低,造成了小兴安岭上空的生物非常发达。当然,你们穿越森林同样危险重重,不过你们对于魔鬼松来说就像蚂蚁一样渺小,至少在接近它的主干之前,它很难注意到。你们的真正难题,是和魔鬼松正面接触后,怎么离开。”
邓逍瞪大眼睛:“怎么离开?”
“之前说过,魔鬼松的根系延展开来的森林面积比海南岛还大,半径大约是150公里,主树干的直径就达1公里。不过,我们做过实验,尽管它的根系延展很广,但以主干为中心,半径30公里开始,能量逐渐递减,半径70公里开始,能量就变得很弱了,一旦谈判失败,你们必须至少跑出30公里外,才能摆脱整个森林对你们的攻击。”
丛夏喃喃道:“30公里……”以阿布的速度,这么长的距离最快也需要10-15分钟,还是不遭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这漫长的30公里能给他们设下多少天罗地网啊,而且就算跑出30公里,都还没有脱离危险地带,一想到这个,丛夏就感到头皮发麻。
成天壁道:“你们在什么地方接应?”
唐汀之道:“70公里处组织一个营的兵力接应你们。”
唐雁丘问庄尧:“这次行动你也不参与了吧?”
“我参与,我会跟你们一起进入小兴安岭腹地,直接面对魔鬼松。”
丛夏皱眉道:“什么?这才危险了,你没必要跟我们进去。”
“总得有一个人跟魔鬼松对话,上次没能进大雁塔,错失了搜集更多信息的机会,这次我一定要近距离接触它,而且,把沟通交给你们我不放心。”
“不如让唐大校去,他比你有自保能力。”
唐汀之摇头:“我要在当地召集武装军,这事没有军人的身份无法执行,小孩子更不行。”
庄尧对那句“小孩子”不以为然,不过事实如此,无论他再怎么聪明,他确实是个小孩。
庄尧道:“李警官,你带谁去?”
李道霭道:“两个队长,一个秃鹰异种人,一个美洲狮异种人,实战经验丰富。”
“很好,队伍越精简越好。”
他们讨论起作战细节……
众人期待已久的一天到来了,他们将见到自己的定制武器!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柳丰羽。
地下训练场里,一个一人多高的银白色展柜被六人团团围住。
庄尧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怎么样,期待吗?”
邓逍像小哈巴狗一样狂点头,好像随时会扑上去舔两口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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