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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人是中了尸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尸毒,这东西沾血即生,遇水即化,这要落进咱水源里,那咱整个黄石口就完了!”老木匠一句话,老郎中脸色煞白,僵直直的愣在那,“这这该死的是王喜年,乡亲们是无辜的啊,这娘三何必要把咱都逼上死路?”
“哼,无辜,这黄石口谁敢说无辜!”老木匠阴着脸,“黄石口偌大的一个村子,眼睁睁看着王喜年逼死人一家老小,没一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哪怕一个哪怕有一个,可能人一家老小也不会死!”
“哎,人心凉,人心凉黄石口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老木匠抬头望着天,天阴沉沉,雾蒙蒙的,自打那娘三死后,就没一天是放晴的。
许久,老木匠摇了摇头,“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们全死在这!”
“老黄头儿,准备一些祭了灶君的艾草,烧成灰给他们喝了,也让外面那些乡亲们喝点,让他们先吐,一直吐到见血了为止,然后泡糯米水,泡到水发黑就差不多了!老木匠直截了当的说着,“还有,那些吐出来的脏东西,和泡过澡的糯米水千万不能乱丢,保存好了,等我回来再作打算!”
说完,老木匠扭身就往外走,老郎中问他去干嘛,老木匠愣了下,低声回了句,“去给乡亲们找条活路!”
老木匠出了门,我父子俩没跟着,帮老郎中料理完尸毒的事,也有人去找那些失踪的拆迁队,但无疑没找着一个人!
我们一直等着,一直等到傍晚,老木匠才回来,他回来时阴着脸,浑身湿漉漉的,就像刚从水里掏出来似的,老郎中问他咋样,他摇摇头,只说了一句,“杀人偿命,天地报应!”
老郎中愣了许久,摇头叹了句,“哎,看来这事儿必须得见见血了!
当天晚上,老木匠带人去了王喜年家,他亲手把王喜年绑了,连夜送往了村西河坑,王喜年挣扎着破口大骂,老木匠一大耳光子抡过去,打掉他两颗牙,紧跟着一句话,王喜年立马闭了嘴!
“再敢嚷嚷一句,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等赶到村西河坑,老木匠把王喜年扔在桥头上,朝着河坑里喊了声,“秀娥她娘仨,杀人偿命,天地报应,人,我给你们带来了,要杀要剐,生吞活剥,就全看你们的了!”
“乡亲们有错,我也认这个错,可冤有头,债有主,这笔人命债,不该他们还如果一个王喜年还不够,找我,看在几十年乡里乡亲的份上,放过他们吧!”老木匠低头河坑里鞠了一个躬,作为村里少有的近百岁老人,这一个鞠躬可是足足的分量!
老木匠说完,王喜年再也憋不住了,他大喊着,“程大爷程大爷您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逼死王秀娥我也不想,可人是我埋的,棺材是我捞的,我也在努力弥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样不能把我扔在这”王喜年嗷嗷嚷着,嚷到最后他都哭出来了,老木匠瞥了他一眼,“人,是你逼死的,孽,是你造出来的,该你还的债你迟早得还!”
“念在乡里一场,就不把你投河了,今晚把你扔在这你求饶也好,磕头也罢,能让人饶了你,算你的幸,饶不了你,那也算你的命。是生是死,就全看你的造化了!”老木匠说完,扭头朝桥下走去,王喜年开始求着,求着求着,最后扯嗓子开始大骂,“姓程的你个老王八,还有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做鬼也要报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如果做了鬼想报仇,你就来找我吧!”老木匠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了,一群人跟在后面,王喜年嘶吼着,大骂声,一直骂到嗓子破了音儿谁都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回看一眼,
他该死的确,他真的该死,可又有几人,想看到眼前这一幕!
老木匠回了祠堂,靠在门槛儿上一句话都没说,我跟老爹跟他端来饭菜,他也没吃,一直到后半夜,天色阴沉,咔嚓的几声打雷,大雨倾盆而下,老木匠忽然站起身,冲进了大雨里,我们在后面拼命地喊他,他一声没吭,渐渐的消失在大雨中!
那一夜,我跟老爹一夜没睡,一点都没合眼,在门口等着他,一直到四五点钟,大雨渐渐停了,老木匠才摇摇晃晃的回了祠堂,回祠堂的第一句话,他说,“陈家爷俩,明天正午,走水路我送你们出去!”
老木匠一句话,老爹猛地颤抖了下,能出去这是好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下颤抖,一直到天亮直到王喜年一身血淋淋的,撞开了祠堂的门
他没死,只是断了一只手,一只左手,他指着我父子俩,愤愤的说了句,“是你俩原来都是因为你俩!”
“哼哼等着,等着,你们别想走,谁都别想走!”
说完,王喜年扭身出了祠堂,这一瞬,我浑然一个冷颤,我好像明白了老爹为什么颤抖,我们不全是因为我们,但似乎跟我们也跑不掉关系!
我不知道到底夹杂着什么关系,但该走的,我们总要走的,当天中午,老木匠不知道从哪找了一艘破船,两杆老桨,带着一大兜的包裹赶到了村西河坑,临上船,老木匠站在桥头上,指着那河坑跟我说,“陈家小子,我跟你说过,当年你太爷爷就是从这跳下去的,我眼睁睁看他跳下去的!”
“所以,我怕水,最怕这西河坑里的水,可今儿,咱爷孙三辈儿又不得不走上一遭!”老木匠望着我父子俩,“走吧,当年我没拦下你太爷爷的命,今天,我一定得拦你他俩后人的命!”
老木匠带我们上了船,村西河坑,说是一个河坑但这河坑少说也有几十米宽,黄汤子似的浑水漫了石桥,我知道,这条水路恐怕跟那迷雾老林子一样,不好走!
老木匠划船,掌着两杆船桨,我跟老爹提心吊胆的坐在船上,前一半的河坑,平安无事,如履平地一般的过去。可刚划到河坑中央,那黄汤子水就有点不对了,那浑水就跟烧开了锅一样,咕嘟嘟的滚着水泡儿,整个都沸腾了起来,而此时,老船好像卷进了一圈漩涡,慢悠悠在那转起了圈子,死活是不往前走了!
一瞅这场面,老木匠冷起了脸,但依旧平心静气的喊了句,“逢山开不得路,遇水搭不成桥,今天,不得已跟各位借条水路,黄石口三十里皆乡亲,百年前是一家,烦请各位念个旧情。给个薄面,收下这点薄礼,放条路吧!”
一边说着,老木匠打开包裹,里面元宝纸钱,香烛贡品,应有尽有,老木匠没吝啬,大把的洒进了浑水里,说来也怪,这贡品一撒进黄汤子水里,那冒泡的黄水,渐渐平息了下去,旋起的漩涡,也慢慢消匿了去,老船又慢慢地飘起来,可走了没十米,蹬的一下老船好像撞到了什么上,猛地一下晃动,差点没把我撇出去!
老木匠一把拉着我,脸色立马就变了,老桨杆子抡开一片水浪,朝船底下捅了去,扯嗓子骂了句,“他娘的,老子该说的说的,该做的做的,还有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老子的道?”
“滚,都他娘的给我滚!”老木匠骂了句,船桨往水底下一插,刺得一下黄腾腾的水里竟泛起了红,一瞅那鲜红色,心头一沉,我那鲜红色是血!
我都瞅的出来,老木匠更是别说,一瞅那水底下见了血,他那张老脸一下僵住了,啪的一声,老木匠一船桨挑下水,嗖的一下挑出来一个人,老木匠猛地惊了声,“血水下藏尸,尸抱棺!”
我不知道所谓的尸抱棺是什么,但我一瞅那人,头顶当下跟炸开一响雷似的,那服装都是统一的,都是拆迁队的,这人分明就是拆迁队失踪的人!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拆迁队里失踪的人,在这都在这,那些人不是失踪了,而是全死在了这河坑里!
“老老大爷,这拆迁队的人”老爹想问什么,却那句话终究没说出口,但老木匠好像明白了,阴着脸,硬生生点点头,“是她是她,一定是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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