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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微冬出门去了,他出去了六天六夜,有传驻守在南都的后军大都督与驸马爷喝了六天的酒,晚上又摸了六夜的牌。直到第七日上,他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另一个人,霍水仙。
黄莺隔日就听说了前晚上发生的事情,霍青棠与一位姓蓝的姑娘打了一架,她原以为是侧夫人蓝溪,没曾想,是蓝河。黄莺又去打听,蓝河是谁。门道还没听出来,却听史顺说:“那位蓝姑娘是蓝溪的姐姐。”黄莺奇道:“姐姐?我怎么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呀。”
石榴问:“那是怎么回事?”
黄莺甩一甩帕子,“罢了,你们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孟微冬好几日不露面,连带着霍青棠也不出现,石榴张罗要去远山堂瞧一瞧,几人收拾一通,霍青棠这头就进来了。女孩子穿一件石青色的长裙子,里头一点翠绿的边角快盖到脚面,石榴转身,“姑娘,您来了?”
黄莺一指头点过去,“胡咧咧甚么,夫人,叫夫人,甚么时候了,还在姑娘。”
青棠在院中站了,就在湖边上,黄莺陪着站了一会儿,“大都督这样年纪,风流些也是有的,你。。。。。。”
“嗯。”青棠淡淡应了一声。黄莺道:“忍忍吧,再忍忍,等你站稳了脚跟,别的女人也都怕你,好日子就来了。”
两人一青一姚黄两抹颜色在月牙湖边上站着,五月风起,再回头时,霍水仙已经站在了那弯吊桥上。霍水仙瘦了,原本白净俊秀的双颊有些凹陷,一双眼睛越发大了。“啊!”黄莺扭头就往霍水仙怀里扑,黄莺做了母亲,这么一扑,将霍水仙撞的晃了两下。
霍水仙目光落在自家女儿身上,霍青棠笑了笑,往后头看,瞧见了孟微冬。孟微冬穿一件云白的宽袍,如那一晚一般,他向青棠招手,青棠笑了笑,两人手握到一处。
黄莺揩去眼泪,“老爷,这是孟都督,他娶了。。。。。。”
霍水仙点头,“我都知道,杨大人都同我说了,说多得孟大都督从中斡旋,我才得以平安无事。”说罢,弯腰要向孟微冬行大礼叩拜。
孟微冬拦了霍水仙的手,“使不得,岳父大人快请起,万万使不得。”
霍青棠笑看霍水仙,霍水仙冲她招手,青棠低头笑,水仙清瘦的手指摸了摸青棠鬓发,“囡囡,你瘦了。”
父女二人极为相似的眼睛里都含了泪,下一刻就要相对落泪。黄莺忙道:“好了,屋里说,咱们屋里说。”
孟微冬止了脚步,“岳父大人想是有许多话要说,小婿先去安排,稍后吃饭。”
黄莺呶呶嘴,给霍青棠使眼色,青棠道:“父亲,您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晚一些我着人来叫您。”
霍青棠跟着孟微冬回去了。霍水仙望着他二人背影,浓浓叹了口气。黄莺道:“快打水,伺候老爷沐浴,快。。。。。。”
霍水仙抓了黄莺的手,“孩子呢?”黄莺指着内室,“抱着在睡觉呢。”水仙低了声音,“好,好。。。。。。”
丫鬟们烧了水,黄莺给霍水仙搓背,霍水仙骨肉匀停的后背如今快要瘦成枯骨,黄莺眼泪簌簌落下,“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要那宅子,就甚么事情都没有了,都怪我。”
霍水仙捏了黄莺的手,“无事,都过去了。”
黄莺收了泪,说:“青棠嫁人了,是孟都督他要娶的。”
“嗯。”
“璎珞死了,柳丝丝也死了,是被人杀害的。”
黄莺不论说甚么,霍水仙都是点头,没句多余的话。
孟微冬拖着霍青棠的手,路上静悄悄的,唯遇上几个丫头,丫头们都是垂了眼睛,没有多言。孟微冬说:“这几日睡得好吗?”
青棠点头。孟微冬捏了她的脸,“小没良心的。”
“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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