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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晓漾终究没有留在盐运政司府用膳。
她到病患家中出诊,不论路途远近、家境贫富,向来是不留膳的。师祖妄无月曾对她说过,“与患不宜亲”,留膳、留宿皆为医者大忌。
是以,梅思源、百里思刚到后厅,她便执意辞行离府。夫妇二人见她神情果决,自也明白了些端由,不敢强行挽留。
得知有人在暗处要害自己,梅思源倒也不奇怪,只是担心他们认错了人,让云晓漾平白受了牵连,便嘱顾一清及梅远尘领了一队人护送她回去。
“我先前倒没瞧出来,你内功好的很呢。”一行人离府走了两百余丈,云晓漾突然谓梅远尘,“却不知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素心宫是传承四百多年的老门派,底蕴之深,江湖上少有能媲美的。云晓漾虽并不常在外走动,武林中有名的那些宗门、高人她倒也能认得七七八八,却如何也想不出哪个宗门、高手有这样一个武功能到这个程度的少年弟子,是以,忍不住开口相问。
梅远尘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有些诧异,回过神后忙回道:“在下是真武观门人。”
青玄虽不允他说出自己师承,却并未禁他自称真武观门人,何况云晓漾对自己有恩,她既来问,梅远尘顺口也就说了。
“哦~~~”云晓漾停驻脚步,喃喃叹道,“原来如此!”
她与师姐云晓濛自小跟在师祖身边,除了学医、习武,也会听妄无月讲一些江湖上的旧事,“三、四十年前,师祖一直是天下第一高手,生平唯一的败绩记得她说就是输给了一个青年道士,那道士便自称来自都城真武观。这么说来,真武观在江湖上名声虽算不得多响亮,只怕底蕴之深比素心宫还要强悍几分。眼前这个梅家公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然论内功竟远胜于我,便是与师姐相较,想来也差不去多远,若非亲见,当真不敢相信。”
云晓漾疑惑得解,也就再不多问了。
梅远尘却对她的来历甚是好奇,这会儿趁机笑谓云晓漾道:“我在都城认识了一个武林中有数的巾帼高手,倒巧的很,她和姑娘一样,也是姓云。”
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历来多是男子,像妄无月那等冠绝武林的女子,千百年也仅此一例。时下江湖中能称得上绝顶高手的女子,唯云晓濛一人。
“你说的那女子可是素心宫主?”云晓漾奇问道,“你认识我师姐?”
素心宫的三代嫡传弟子皆是云姓,梅远尘说江湖中一位云姓的巾帼高手,自然容易猜到是云晓濛了。
“云宫主竟是云姑娘的师姐?”梅远尘笑道,“原来云姑娘当真是素心宫的门人。”
话匣子一开,梅远尘便一路将都城发生的诸事讲给了她听,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杏林堂。
堂中灯盏皆明,几个粗衣打扮的老少男女正坐在其间,见梅府的人护送云晓漾回来,忙从座上起身,迎了出来。
“我到了,你们请回罢!”云晓漾站在檐下,回身谓梅远尘、顾一清道。
梅远尘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云姑娘,近来锦州不太平,劝姑娘少往外走动。若此间事了,还是早些离开锦州为妙。”
他在都城见过那群向阳黑骑,自然知道他们武功不弱,倘使为恶,寻常人家哪里抵得住?
云晓漾见他神情凝重,想起后厅之上傅惩骂了一句“天杀的贼人”,又想,杏林堂距盐运政司府不过四里远,梅思源却执意派了一队人一路护送自己回来,其间缘由也就不难猜到了。
“好,这几日我便带门人回蒯州了。”云晓漾正色回道。
连梅远尘及盐运政司府都要严阵以待的敌人,她自也不敢小觑,何况那些宿州战事中的伤患也已医得差不多,是时候回天心洲覆命了。
“嗯,如此最好了!”梅远尘笑道。
言毕,向云晓漾及堂上众人执了一礼,再与顾一清等人朝回府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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