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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成分仍然模棱两可。可我对它的浓度却确定分明。
然而我还确信的是,这样暂且安稳的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只是我没想到,会发生得这么翻天覆地,土崩瓦解也会留有余地。可是我和他却再没有可能性,比死别还要无能为力,最无路可退的生离。
从下午见他出门就开始后悔,心里隐隐的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和他一起偶遇母亲还要可怕的事情,笼罩在心头怎么来回踱步也挥之不去。
待在琴房里,将视线从落地窗外的阴郁天气转移至身后那家价值堪比古董的钢琴。眉头微微向中间皱紧,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他正坐在那里对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只有透明的带着点鱼味的空气。
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自己努力了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冲击的动作好不容易将门撞开,踩着轻盈敏捷的步点快速地下了楼梯,来到折返处正巧看到回到家中的他的身影。
无比兴奋地叫了一声,可是他却从自己的身边闪过跑上了楼去。
我僵硬地回过头去,看到他的衣服因为雨水的侵蚀而加深了色度。
我追过去,就看见他自己主动闯进了母亲的卧房。
——是他吗?那个牛郎……是我的父亲吗?
他在说什么?
牛……怎么了么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到底怎么了?
我听到了,都听到了!可是为什么我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来到他脚边,刚伸出爪去想要拉他的裤脚他却忽然向前走去,下了楼梯,朝着家门的方向,背影孤独而绝望,好像是要去远行。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摊上的水渍,看不到刚才率先离去的母亲的细跟高跟鞋的印迹,只有他的、才踩过水洼的鞋底。
难以完整,难以周全,轮廓总有模糊断开的地方,残缺的印迹化作一个个的字符,宛若难以启齿的无声嗫嚅。
我怎么可能有办法,不管你。
就这么跟了上去。眼睁睁地看到他压抑,他大笑,他被行人撞得踉跄地摔倒,他惹怒就连我也能分辨出来很是不喜欢的无赖。而天空依然无言地下着大雨,旁观这一切不打算出手相助。
我懊恼自己刚才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冲散,来得太晚。
想也没想,冲上去就咬他们。
——你怎么跟一只狗似的?
这时忽然回想起花猫老大狼仔的调笑,那时也是这样。想都没想、冲动地比嗓门谁大,“如果那样就能找到他重要的珍贵之物,那么我愿意变成一只狗!”
是啊,这种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是一只狗,起码在外观上在气势上都能吓到他们,不会这般不堪一击。
第一次,痛恨极了自己的娇小和优雅。
吃痛地呜咽,被那人一下子甩到了墙壁上。
好痛!
可是,看到他痛我更痛!
于是再一次爬起来。冲向他们,狠狠地咬上去。
我知道我根本无法与这些比自己大上不知多少倍的人类抗衡,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身体已经被心完全掌控。
既然生命只有一次,那么我就要听从自己的内心!
一次又一次,撞墙,爬起,撕咬,撞墙,爬起。撕咬。
直到再也爬不起来,直到我与他目光相交汇。
我看到他在担心。
他在为我担心。
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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