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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酒之法源远流长,前推商周时,中原之民即用酒曲,以五谷酿成酒液,秦汉之时,民生荒敝,官府多行禁酒之令,以蓄粮米。不过饮酒之风已然盛行,南荆有三雅之爵,河朔有避暑之饮,辞赋大家司马相如携卓文君当垆卖酒,传为一时之谈。而供神祭祖,宴饮待客,不可缺酒,聚众饮酒,则必有劝酒之人,酣饮百杯者亦不在少数。
孙权承程普,黄盖送酒之命,心中不免想送些高度酒与众位将校,蒸酒之法不难,取一锅一管即可,将稀酒放入锅中蒸之,酒精易挥发,则顺管而出,先出为酒头,度数尤高,再出次之,及至最后,与常酒无异。
孙府中尚有好酒百坛,皆是孙策命人以粮米私酿,偶有宴会取出招待客人,孙权自然不敢偷拿这些蒸酒,以免孙策心伤,命人去城中买了百余坛,约莫制成二三十坛每户一坛略表心意已足。
待下人将酒运入,看仿佛小山一般百余坛酒,孙权心中不免暗暗发苦,若是将这百余坛蒸出,恐怕一日不足,明日还需同顾雍拜访郑玄。只好命下人多开了几锅,将此法告与众人,一起蒸酒。
吴夫人见孙权在后厨忙碌,又将酒倾入锅中,不免心惑,大乔随侍吴夫人在侧,吴夫人对乔露开口笑道:“露儿,仲谋在后厨忙碌,你又精通厨艺,且去一看,能否帮一帮他”。
乔露含羞笑应而去。
乔露进了后厨,来到孙权近前,只觉酒气弥散,又见孙权站在锅前,双目看向从锅中伸出的一杆竹管,滴滴如水沿管而出。
孙权额头生汗而不自觉,目色微红。乔露不由取出手帕来帮他拭去汗水。孙权心感抬头见是乔露来,接过手帕,不由开口笑道:“我不过在蒸些酒水,你在此地,呼吸若饮,还是去屋外吧”。
乔露浅笑摇头,见案上摆放几盏酒杯,内中似是酒水,用手取过放在唇前,只觉酒气浓重,以舌轻试,辛辣之味由舌传喉,双目不由泛红,忍不住咳了出来。
“那是酒头,远胜过寻常酒水”,孙权见她好奇尝试,也不阻拦,见她咳了出来,连忙取过几枚果子交给乔露,以洗口中酒味。
“如此辛辣,如何能饮,又能饮几杯?”,乔露边吃果子边摇头说道。
“寻常之酒,饮百杯而不醉,我制之酒,数杯而醉”,孙权端过方才那杯酒头,浅浅饮了一口。
“食常酒几盏,可活血络,若食你之酒,司马相如亦做不得赋矣”,乔露倚在门前继续批判道,不过面色已泛红,似有醉态。
孙权见状,只好起身扶她回屋歇息,命下人继续蒸酒。
方送乔露回屋安神,孙权见卫旌同陈登而来,唤过一下人去取些新酒而来,招待两人。
“子山,元龙,请饮”,孙权亲手将三人之杯倒满,微笑对陈登请饮。
“酒香浓郁,不知公子从何而得如此美酒”,卫旌闻酒香四溢,不由出口夸道。
“噗”,陈登在一旁已举杯倾入口中,顿时头酒辛辣无比之味直冲喉头,陈登只觉五内俱焚,嘴中尚余半口酒忍不住喷了出来。
“孙权小儿又戏弄陈某,端的不为人子”,陈登怒道。
“此酒不可豪饮,须慢尝也”,孙权故作歉意道。
“确实太过辛辣”,卫旌浅饮一口说道,“不知公子如何制得此酒?”
孙权将蒸酒之法一说,心中却是颇为自得,却见二人面色并不赞扬。
“旌曾游豫章诸地,有法类此,不过用之人少”,卫旌开口说道。
“费而不惠”,陈登抨击道,“以十升之酒,所得不过两三升,方今天下大乱,粮穷米稀,若江东盛行,粮米难存矣”。
“江东制酒如今多用粗糖,不费粮米”,孙权见他故意,悠悠叹道。
“。。。。。。”,陈登。
“罢了,今日方来是与仲谋辞行,购粮之事已毕,登明日即归徐州”,陈登开口请辞。
“权心中不舍先生,愿聆听教诲”,孙权恭维道,陈登闻言微笑捋须。“我且让露儿切几盘鱼脍为先生辞行”。
“呕”,陈登闻言腹中有苦,嘴皮不由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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