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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我们是安排在招待所,那就这样定了,我先去了。”
薛家良说着就往出走,侯明在他身后说:“家良,我等你电话,你认为可以,就用电话震我一下,我就过去。”
“好的。”
薛家良让藏信的司机把自己送到了招待所,刚进餐厅门口,就见方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花卷和一根辣肠,边走边吃。
薛家良问道:“你干嘛去?”
方洋看见市长,手里的东西藏不住了,赶忙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我……我回机关,准备一会的会议。”
“你不吃了再走?”
方洋晃动着手里的花卷和肠,说道:“一个花卷进去了。”
薛家良很想说注意影响之类的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知道方洋是为了工作急着赶回去,但一个政府工作人员又是市长秘书,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大快朵颐实在有损形象。
薛家良说:“离开会时间还早,你踏实吃饱再走。”
方洋说:“我还是走吧,您没看见那两个人,一见面就……就痛哭流涕,我……看不下去,还是回去吧。”
薛家良心一动,问道:“哭什么?”
方洋见四周没人,就说:“那个叫张钊的,一见到刘师傅就给他跪下了,两人就都哭了。”
薛家良一听,眼圈也红了,对于阳阳,刘三付出的辛苦不比自己的少,他去美国进修那半年,都是刘三一个人带阳阳,给他洗衣做饭,接送他上幼儿园,周六日还带他学游泳,那段时间为了省钱,连保姆都辞了。
阳阳开始跟着他们的时候,他和刘三哪有带孩子的经验,常常是前半夜尿了薛家良,后半夜尿了刘三;阳阳打的所有防疫针,都是刘三带着阳阳去打的,自己从来都没去过……
几年的朝夕相伴,阳阳早已经融入到他们的生命中了,张钊来了,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又不能阻止阳阳认祖归宗,他感到了心口一丝疼痛,那是一种离别的撕裂之痛……
薛家良上了楼,他放慢了脚步,并没有急于进去见张钊,服务员看见他来了,刚要给他推门,他打了个手势,制止住了她,他在房门前停住了脚步,镇静了一下自己,正了正脖子上的领带,揉揉了酸胀的眼睛,这才向服务员点头示意。
服务员推开了房门,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抱着头的张钊,刘三坐在他旁边,却别着身子,正在抹眼泪。
“张钊,你怎么才来?”
张钊听见有人叫他,神经反射地从椅子上站起,两只早已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踉跄着奔过来,一下子和薛家良抱在一起。
挺高的男人,伏在薛家良的肩膀上就呜咽开来,他觉得还不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薛家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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