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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的生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他大声且十分严厉地说道:“薛家良,您敢挂我电话试试!”
“我真的睡下了呀——难道您听不出来吗?”
人在接打电话的时候,躺下和站着甚至坐着说话时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早在纪委工作期间,龚法成在告诫他外出注意饮水安全后,特地又告诉过他,如何识别对方是躺着讲电话还是站着甚至坐着,他们还实际演练过。这招,就曾经被薛家良用在了破案中。
此时,为了证明自己已经睡下了,薛家良必须躺着接着电话,要知道,侯明也是纪委的老人儿,也是龚法成一手带出来的弟子。
侯明根本不听他那一套,说道:“别废话,赶紧给我开门,要不我就敲门了!”
薛家良一听,“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您……”
侯明已经挂了电话。
薛家良穿上拖鞋,紧了紧腰间的浴巾,赶紧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侯明果然在门外。
他气冲冲地走进来,等薛家良关上房门后,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好你个薛家良,你说,今天晚上你装神弄鬼到底是因为什么?”
薛家良见侯明打上门来,知道糊弄他也没用,就回屋穿上一条短裤和背心,出来后一边给他沏水一边说:“我说了您别不高兴,您要是不高兴我就不说了,干嘛大晚上惹您生气呀?”
侯明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静音了的电视,想起他说已经睡了的瞎话,更是生气,说道:“你早就惹我生气了,还在乎晚上不晚上的吗?”
薛家良嬉皮笑脸地说:“您请喝茶,先去去火。”
侯明接过茶杯,用力蹾在茶几上,剜了他一眼。
薛家良陪他坐下,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未开封的中华烟,就要给他打开。
侯明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烟,说道:“省省你大市长家的烟吧,我自己带着呢。”说着,就掏出香烟。
薛家良一看,他掏出的烟跟自家的烟一样,就说:“咱们两家的烟有什么区别吗?”
侯明点上一支烟,说道:“区别大了,你廉洁,不吸烟,你家又不怎么来客人,这烟,说不定在你家放了几百年了,多好,都抽不出香味了。”
薛家良笑了,放回自己的烟,说道:“真是明察秋毫啊,这烟,还是春节老藏特意给我放了两盒,说来客人抽。”
“哼,早就变味了。”
“不能吧,没开封呢。”
侯明猛吸了一口,说道:“你今天晚上到底唱的哪一出?你以为你是做给马天田看呀?你是在打我的脸,幸亏我跟小孔遮了两句,不然我这老脸还不让你打得生疼!”
薛家良撅着嘴说:“我不喜欢在那儿吃饭。”
“不喜欢你干嘛答应去?”
薛家良说:“去的时候,没人跟我说去马天田那儿呀,而且,不是说小孔请客吗?”
“小孔请客,你可真瞧得起她!这么多年,她请你吃过早点吗?请你喝过豆浆吗?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掏腰包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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