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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至头顶,若微在子夜刚过时,醒来。
“好冷。”打了个冷颤,若微一个激灵被冷醒,左右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会那么冷?”
随口一说,抬眼,她见到了答案。
若微靠着石壁眯眼睡着,而萧玹先是怕她尴尬则侧身朝内躺着,此时,侧躺的他缩成了一团,浑身上下不停颤抖着,阵阵寒气自他身散发出来,如同一台制冷机,愣然一瞬,她靠近他,落手于他肩头。
“萧玹,萧玹。”推了好几下,他悠悠转醒,哼了一声,可依旧颤着。
“你冷是不是?为何那么冷?”
“不。。。。。。不用管我。”话音极小,出声费力。
“怎么能不管你?有药吗?我喂你吃药啊。”
“睡吧。”闭眼,萧玹缩成很小一团,似乎可以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她眼前。
“我怎么睡?”她生气了,他总这样,当初习惯了他的脾气,若微才明白越风说话的习惯是向谁学的,她就这样直愣愣看看着他,动也不动。
“月初。。。。。。寒症发作,习惯。”知她没动,他道。
“睡吧。”若微凝眉,不再问,若有药他早吃了,该是那年雪地里留下的病根,就跟他时常咳嗽一般,若微心疼至极,不过,他肯和她解释原因,倒足以令她开心了。
脱下自己一层外衫,搭在他身上,随之,若微躺在他的身后,伸了手抱住他。
多一点温暖,总能驱走一些严寒。
仿佛置身于和煦阳光下,温暖而舒适,迷梦中,心尖染上三月莺时才有的惬意,又如同被一汪暖泉所围绕,柔软、亲切,雾气氤氲,他不知身在何处,可他分明感受到一双属于女子的手,从身后抱紧他,不自觉移动至细腻的肌肤之上,将其握在掌心。
他知道,定为她。
念头一晃而过,萧玹睁开眼眸,眼前一片绿影,她的翠绿外衫。
手心忽然变得滚烫,他的心逐渐炽热起来,何时起,他不反感她的触碰,甚至从心里接纳了她?意识里,萧玹认为她是可以和十三、越风一般,同样值得信任的人,可有些事情暂不适合让她知晓,具体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回荡,警告着他——别让任何人靠近。
心扉,紧闭。
不愿吵醒她,小心起了身,他将外衫搭在她身上,视线却停留在她的左手手肘间,眸子的暖意瞬间消失,似乎蒙上一层薄薄冷气,右手手臂已有一条巴掌长的疤痕,而他眼前,她的左手被利刃划破,皮肉分离,不出血未结疤,伤口周围仍红肿了一圈。
掏出样式普通的纯白瓷瓶,撒了些白色粉末,萧玹取出怀里干净整洁的方形丝巾,折了两折,欲替其包扎,看一眼她的睡颜,他轻轻牵过她手腕搁在自己腿上,模样极为认真,几个转息间,又像经历了整整一刻钟,萧玹终于系了个满意的结。
“谢谢。”当他拉过她的手,她就醒了,可他太投入,竟未发现她的呼吸早已不均。
“该刚过辰时。”萧玹侧脸,伸手捞开树藤形成的帘帐,放眼眺望。
阳光落在她的肩头,若微穿上外衫,擦了擦不那么新鲜的红山果,递给他,跟着向外看。
“树藤挺结实。”犹豫一瞬,他接过果子直接咬下去,满口的香甜,恰巧抑制住心口的一丝烦躁,观察一阵,他续道。
“我们要这样下去吗?”探头瞧了瞧,他们仍处在山崖之上,离崖底急速奔流的河水不近,若要顺着树藤而下,的确风险不小。
“你看。”指着一处石缝,他道。“我先去,那里可落脚。”
“我们再。。。。。。”顺着指尖看去,大概四米开外的地方有较宽缝隙,如果能够安全到达,停稳,他们兴许跳上另一棵更加结实的树,可她想说‘再想想其他办法’,因为她隐隐觉得不安,发挥着想象,保不准那茂盛树叶里会藏着一条毒蛇之类的东西,但萧玹显然就是行动派。
“小心呐。”见他扔了果核,拉住树藤翻身往下,若微只剩一句话。
若微不知他哪儿来的勇气,手腕绕住一圈树藤,便往下一点一点挪动,他若无其事,像是野外攀岩的专业人士,而她看得简直就是胆战心惊,念着他本就瘦,身上没有几两肉,此时倒成了他的优势,苦涩,漫上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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