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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往事(第1页)

篮球再一次传到关牧手上,这次,他故意去找文道冰的防守去做突破,等文道冰防上来之后,再把球分给左侧的空位队员。因为有了先见之明,那名球员有些着急,拿到球就立即出手三分。投篮偏了,篮板球被毛峰收下。

启帆中学的吴教练已经完全坐不住了,他起身跑到场边挥舞着手喊道:“大家不要慌,看准了再投,还有时间。”

关牧擦了擦汗水,小声嘀咕:“慌的人是你自己才对吧。”

启帆中学这次的退防很快,没有再给龙源二中打快攻的机会。退防下来,文道冰很快就被两名防守球员盯上,小胖被杨刚盯上,江河和毛峰都分别有自己的防守人,只有控球的何青平,竟然处于无人防守的状态。

竟敢敢忽视我这个天才!何青平有些气愤,他不管毛峰和江河的要球,直接运球往篮下奔去。

对方的中锋看着0号球员冲上来,有些紧张,他张开双臂,就要把这个球防下来。

场边的吴教练还在不断提醒:“不用管它,放他投,注意抢篮板球。”

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天才给你们张长记性吧!何青平运球距离篮筐还有三米远的时候,瞬间跳起来,他单手抓球,就要往篮筐砸过去。

场边的郑嘉怡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何青平大声喊道:“扣篮!”

只听见“砰”的一声,篮球砸在篮筐上面。

糟糕,跳早了!何青平落地,见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躺着一名对方的球员,正捂着自己的手臂,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裁判哨声响起,吹了对方中锋的打手犯规,何青平可以有两次罚球。

吴教练在场边训斥了下自己的中锋,然后又安慰道:“没有关系,反正对方也罚不进的,注意把毛峰挡住抢篮板球,去吧。”

罚球啊……何青平迟疑地望着毛峰,毛峰对着他鼓励地点点头。

“毛队,我问你怎么才能罚进,你点头是个什么意思啊?”

“点头就是说,让你随便投,反正都进不了,有我们抢篮板就是了。”江河解释说。

文道冰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快点罚,白痴,不要浪费时间。”何青平回头瞪了一眼。

他拿着球盯着篮筐看了很久,做了两次深呼吸,然后才慢慢地举起右手,单手抓球,对着篮筐轻轻扔了一下——投了个三不沾!

启帆中学替补席的球员轰然大笑,似乎这名0号球员给他们减小了很多压力。

何青平无奈地撇了撇嘴,接过球准备第二次罚球。他再一次做了深呼吸,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毛峰问了句:“毛队,是不是不管怎么投,只要投进了就可以?”

见毛峰肯定地点点头,何青平换了个姿势。他双手像抱娃娃一样地抱着球,双膝微曲,把球放在肚挤眼下方的位置。他反复试了试力道大小,然后像泼水一样的把篮球由下而上地泼出去。

篮球没有任何旋转,直直地奔向篮筐。

打板进篮!

众人瞬间石化。

场边的吴教练一副疑惑的表情,这个罚球姿势,好像几年前的龙渊二中也有过吧?他转头看了看赵千山,见对方也恰好望向自己,还微笑着向自己点了点头。

赵千山看着这个熟悉的罚球姿,不禁陷入了沉思。

五年前,一名叫邓茂的普通的高二学生从启帆中学转入龙渊二中。转学只是对外的宣称而已,实际的情况却是不知世事的邓茂不小心惹到了当地的贵族学生,启帆中学不敢留人了,便想把人推荐到其他中学。但是那贵族学生来头很大,附近的几所中学都不敢收留邓茂,怕惹了事。最后,还是龙渊二中的老校长听说了这个事,也知道邓茂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便把他从外省收了过来。

消息灵通的赵千山对这个惹事的学生十分好奇,就找个机会互相认识了。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成了忘年交。那是赵千山正是得意的时候,在外有很多关系莫逆的学生,在内则是常年带领龙渊二中打进全国赛的决赛圈,风头一时无两。虽然也是个小老头,但那是是意气风发的小老头,还能跑能跳的。

赵千山发现邓茂的体质不错——跟何青平差不多,就开始教他打篮球。邓茂有一流的速度和弹跳,有一流的身体对抗,有一流的大局观,但是投篮平平。他经常突破进内线造成犯规,为了增加他的罚球命中率,赵千山特意给他做训练,最后发现只有泼水式的罚球最适合他。于是,邓茂在那一届的全国赛上面,就有了“泼水节”这个外号。

邓茂从高二下学期才开始学习打篮球,高三上半期就进入了校队。虽然是他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的结果,但这其中也少不了赵千山的关系支撑。那是赵千山对篮球队有绝对的话语权,倒没有人说什么的。但这件事情流传了出去,后来等赵千山退下来之后,又有很多人开始说小胖是靠着关系进的球队,这是后话。

邓茂进入二中之后,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归属感一般,小宇宙爆发,学习成绩节节攀升,已经达到终点关照的水平。他一面念书,一面打球,竟然两不耽误,在赵千山刻意的培养下,成为球队核心,带领球队不断获胜,很快他就成为二中一个小小的名人。在那一届的才子榜上,邓茂是能够排进前五的存在。

接着,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的李依然,听从了她那个局长父亲的安排,回到龙渊二中教书,才子佳人的戏码终于上演了。跟其他学校的大多数师生恋不一样,邓茂和李依然这一对,在龙渊二中是受到大多数师生的祝福的,就连校领导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干预。

直到邓茂考上京城的一所名校,李依然随行送到京城,这件事情才被她的局长父亲知道了。这当然是李局长不能容忍的,他对自己的女儿另有安排,那可是关系到自己前途和李家名誉的大事。

李依然回到龙渊县之后,就被自己父亲软禁了。时时派人跟着,只能让她在县城里活动,其他地方哪里都不能去。李局长一面软禁自己的女儿,一面进京找到邓茂,动之以钱,晓之以力。李局长说邓茂影响自己女儿的前程,邓茂说李局长不顾女儿的幸福,到最后两人都没能谈妥,竟然大打相向。唐唐李局长和其跟班两个人,被邓茂一个人揍趴下了,还打断了局长的一只手。邓茂随后冷静下来,也自废一臂以示回应。

局长报了官,邓茂因为严重违纪被学校开除。那之后,邓茂就单方面断了他跟李依然之间的联系。后来在学长徐志兴的帮助下,邓茂才重新在京城立足下来,然后遇上了一位书法家的千金。

这些事情的原委,李依然自始至终都不清楚,邓茂不让赵千山说。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始终压在赵千山心头。不久之后,赵千山就从教练的位置退了下来。

现在,赵千山又重新回来了。他看了看二楼相谈甚欢的李依然和徐志兴,又看了看场上懵懵懂懂的何青平,不禁旁若无人地开怀大笑起来。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有人都来到了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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