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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雪也终于忍不住了,生怕这一下会惹的王爷更加生气,赶紧凑到谢轻婉耳边,小声提醒她:
“婉儿姐姐,这么直接地跟王爷怄气、发脾气、耍性子不太好吧?直呼王爷姓名更是不该啊!”
情急之下,素雪的声音很小,语速却飞快,还一不小心用上了好几个平常根本不敢说出口、更不是一个下人该说出来的词。但素雪也是真为谢轻婉担心,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即便是跟秦不归怄气、即便是秦不归再宠谢轻婉,她也不该直呼秦不归的姓名,这种事在古代来说,就是大不敬,要是真追究的话,那可是大罪。
话说出口之后,素雪才有点后怕,胆战心惊地看着谢轻婉,生怕她会突然发脾气、暴走,但谢轻婉啊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而门外的睡莲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王妃娘娘,你……当真要如此?”
“对,你就这么跟他说吧。“谢轻婉很直接地答道,并无半点“悔改”之意。
睡莲也没选择傻兮兮地在耳房外面冻着,心里想着,既然谢轻婉自己要作死,那么她也没办法,她只是个下人,而且是秦不归的人,她只要帮他做好事就行,多余的事,她不会做。
而谢轻婉自然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的严重性和可能带来的后果,她也并不是为了图个一时嘴爽,而是抱着“将怄气进行到底{”的心态,在开口说出那番话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不归要找她发脾气那就来啊,不给她晚饭吃就不吃,大不了叫素雪偷偷去厨房里偷点……咳咳,总之,她今天就是不想再看到那四个女人!
睡莲虽然只是个下人,但却是个非常懂事的下人,而在所有事情之中,她最懂的,就是秦不归的心思。
她知道这事秦不归肯定不希望其他任何人听到,便特地将餐桌上的秦不归给请到了一边,再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耳语,将谢轻婉的话如数转达。
秦不归当然很是诧异,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又小声跟睡莲确定:“她当真这么说?”
睡莲表情严肃地点头道:“我怎敢愚弄、欺瞒王爷?我也是觉得这番话实在不妥,便特地反复跟王妃娘娘确定,但是……王妃娘娘执意要睡莲转达。王爷,你看……”
秦不归闭上眼,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简直复杂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不说话,睡莲既不敢打扰也不敢催促,只得在一边看着秦不归的脸色,乖乖等着他的答复和吩咐。
片刻后,秦不归微微睁开了双眼,一边揉着眉心,一边低声对睡莲说:“把饭菜端到耳房里去给她。”
睡莲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应声领命,而是愣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秦不归。
秦不归却并没有看她,依旧用手守着眉心,低声叹着气,刚要转身,又忽然对睡莲低声说:“对了,今晚给耳房里多加些被褥。”
睡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但秦不归却依旧没注意到,直接回到了桌边坐下,他一坐下,几个女人立即找机会搭话。
“怎么,婉儿妹妹不来用膳了吗?”
“哼,不识好歹,不来也罢,免得影响了大家的食欲。”
“王妃娘娘她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问那么多干嘛,少假惺惺了。既然她不来,倒也好些,免得碍了大家的眼。”
秦不归头痛欲裂,并不单纯是因为身边这几个女人的声音。
看到睡莲带着下人端着饭菜到耳房里,谢轻婉反而觉得意外。她还以为秦不归会大发雷霆,狠狠地说着一些“不来就饿死她”之类的话呢。却没想到他竟然算是乖乖地依了她。
睡莲并没有多说什么,饭菜上齐后,她便也随着其他几个下人离开了,素雪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简直完全无法理解刚才眼前发生的那些。
谢轻婉说了那些那么过分的话,秦不归都没有生气、发脾气,反而还如她所愿地依了她。感觉……他可真是个好人!简直脾气好到爆了!
看着秦不归满足了自己的要求、没发脾气,谢轻婉反而有点无措了,便愣愣地坐在而房中,眼看着下人们将丰盛的晚餐端进小小的耳房中。
谢轻婉并不想素雪站在一边看着她吃,便叫素雪坐下跟她一起吃。
她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秦不归为了让身为下人的她吃顿好的,特地推掉了原本应该跟侧妃们一起享用的晚膳,将晚膳地点改成了正房……
虽然他的话不多,有的时候还让人觉得他有点坏、有点腹黑,可谢轻婉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对她向来不错。现在回想起来,她甚至觉得……他对她,的确是可以用的上“宠”这个字眼。
他对她向来不错,无论是初来乍到、身份不明的那个她,还是不情不愿做了下人的她,还是一不小心成了王妃的她。而她也一直想回报他、想对他好,可她自己也并不确定她做到没有。
还让她有些晕的是,他们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是他的错,但是,她却也有错。如果事情能早点说清楚、两个人之间没有过什么误会,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再度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说说、不该跟他硬碰硬,更不该故意气他。
晚上下人来耳房里添加被褥时,这种想法无疑又加深了一层。
她白天跟他发脾气时说过,正房里“被子多一些”的话,明明是气话,但却被他给记住,并且理解为“耳房里被褥不够多、有些冷”吧。
她都已经那么过分了,他居然没再向她发脾气,反而还待她如此……
谢轻婉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并不再是愤愤不平、溢满怒气,而是有些酸涩。
她不该这么对待秦不归,至少,不该把对他侧妃的那些不满算在他头上。走进正房时,秦不归的脚步又卡在满前,目光流连着东耳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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