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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易宣一席深黑色的西服裹着他颀长的健躯,胸前别着一朵白菊,他庄严的站在尹思若的灵堂前,右手比在身前,恭敬的对她三鞠躬。
礼毕,跪在奠前的晓楠,三跪回礼。
眼泪却早已扑簌扑簌的往外流。
“我们谈谈。”
不知什么时候,景易宣已经走到了晓楠跟前来。
他蹲身,凑近她,手指替她撩起散下来的长发,疼心的摸了摸她浸湿的脸颊,哑声重复道,“跟我谈谈。”
晓楠不着痕迹的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脸颊挣出来。
这一细微的动作,却不经意间扯痛了景易宣的心弦。
晓楠将视线小心翼翼的望向对面自己的母亲。
不过三日不见,秦兰两鬓都已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比三日前老了数十岁一般。
“去吧,把该说的说清楚。”
秦兰的声音有些嘶哑。
“谢谢秦姨。”景易宣礼貌的道谢,顿了顿,才又补充一句,“我父亲情况还好,勿挂念。”
秦兰一听这话,愣了愣,下一瞬,似又触到了她的某根敏感的神经,眼泪一下子又如雨一般涌了出来。
景易宣本想出言安慰几句的,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晓楠随着景易宣出了奠堂来。
单薄的白色丧服,裹着晓楠那瘦小的身子,她站在风口前,白衣随风飘扬,顺着风贴在她的娇身之上,将她衬得越发清瘦,宛若一阵风,就能将她卷走一般。
景易宣伸手拉了拉晓楠,不着痕迹的与晓楠转换了一下位置,替她将寒风挡去。
晓楠的情绪一直很低,头垂着,抿着唇,不说话。
见景易宣也只是盯着她看,迟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她才耐不住了,问他,“你……要跟我谈什么?”
“你没有什么话是想跟我说的吗?”
景易宣反问她,末了,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晓楠的身上。
晓楠忙拒绝,“我不冷,风大,你穿着吧。”
“穿上。”
景易宣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你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了。”晓楠有些担忧。
“我不冷。”景易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晦暗的眸子里似染着凄凉的笑,“还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担心,这点冷,真的不算什么。”
晓楠眸光微微闪烁,不敢再看他,垂了眼帘去,隔半响,才听得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景易宣眼潭剧缩了几圈,胸口顿时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砸了几下,闷闷的感觉,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知道思若的死,对我和我妈,打击真的很大……”
晓楠低头,兀自说着。
羽睫垂下,有薄薄的雾气漫染着,“思若走了,可是……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就横亘了一个她……”
她深吸了口气,泪眼涟涟,“怎么办?我忘不掉她走前的那一幕,忘不掉她用刀子割破自己手腕的那一幕……那一刀就是我给她的,是我给她的!!”
晓楠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揪住景易宣的领口,歇斯底里的痛哭出声来。
景易宣紧紧地拥着晓楠,她的话,就像一根根绵绵的细针,狠狠地,一口一口扎在他的心头上,“晓楠,别这样!别把不该属于你的罪行往自己身上揽!”
他搂住她的后背,紧了又紧,“听话,这份罪,让我来承受就好!”
晓楠的双臂,搂过他的腰肢。
力道很紧,几乎是要将景易宣嵌入自己的身体内一般。
她就这么拥着他,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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