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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风筝花了皇儿四十两,父皇若要收去,自然要归还皇儿的成本,难道父皇身为大魏天子,也要强取豪夺么?”
“你!”赵元偲气地胡须直颤,怒冲冲地说道:“童宪,待会你从朕的内库取四十两,归还八皇子!”
“是。”童宪弯了弯腰。
三名中书大臣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位八皇子竟然敢向当今天子讨要那只风筝的成本,怪不得能提出『民富国强』这句话,真的是胆大包天。
他们三人对此叹为观止,可是大魏天子心里可不好受,被自己的儿子用话挤兑地不得不支付四十两,这让赵元偲感觉有点憋屈。
再联想到赵弘润这个儿子向来顽劣,况且今日清晨在文德殿又那样没规矩,皇试迟到不说,还敢早退,赵元偲觉得若不趁着机会好好管教管教,这颗皇家幼苗非长歪了不可。
想到这里,赵元偲摆出身为人父的架子,问道:“弘润,这个时候你应当在宫学,听课学习才对,为何会在宫外玩耍?”
“哦,回禀父皇,皇儿觉得宫学甚是无聊,所以就逃课了。”赵弘润说得很一本正经,理直气壮,仿佛本该如此。
赵元偲气乐了,要知道历来皇子都必须在宫学学习,这是大魏的祖制,其余皇子就算要偷懒那也是借口身体不适,可此子倒好,直说宫学无聊,他逃课了。
“甚是无聊?你的意思是,宫学里的那些学识,你不必再学了?”赵元偲说这话的用意是想告诉这个儿子,你在学业上还差得远,没有资格说甚是无聊这种话。
岂料赵弘润撇了撇,理所当然地说道:“皇儿的志向又不是当皇帝,学那些玩意干嘛?”
此言一出,非但大魏天子赵元偲傻眼,就连三位大学士出身的中书大臣们也傻眼了。要知道宫学里所教授的那可是历代文家圣贤们的经典,可在这名皇子口中,竟成了“那些玩意”。
中书左丞蔺玉阳忍不住开口道:“教者尧舜,不教者桀纣,读圣贤书,行仁义事。此乃教之根本,圣贤遗书之根本。……八殿下此言,恕微臣不敢苟同!”
大魏天子愣了愣,本来他是想亲自管教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可没想到中书左丞蔺玉阳无法忍受赵弘润对圣贤遗书的轻视,主动跳出来了。
这可是好事!
要知道这三位中书大臣,那可是都是饱学之士,有蔺玉阳帮忙,大魏天子自然乐见其成。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八皇子弘润歪着脑袋看了蔺玉阳半天,忽然笑道:“这位大人的话,恕本皇子不敢苟同。”
“哦?”蔺玉阳轻笑一声,问道:“殿下欲与微臣辩论么?微臣洗耳恭听。”
见八子弘润竟然直接向中书左丞叫板,大魏天子也觉得有些意思,挥挥手叫八儿子起身。他想听听,这个被传言顽劣不堪的皇子,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辩论不敢,本皇子只是问这位大人几个问题而已。”赵弘润站了起来,拍拍腿上的尘土,轻松地问道:“尧舜可有师?桀纣可有师?”
蔺玉阳还未开口,中书右丞虞子启先皱了皱眉,心说,这蔺玉阳恐怕要阴沟翻船。
果不其然,蔺玉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皱皱眉说道:“桀、纣身为人王帝主,自然有师教,尧舜乃上古圣贤,倒是没听说有谁教授。”
“既然如此,为何有师教者反成昏君,无师教者却成圣王?……可否理解为,教,反不如不教?”
蔺玉阳微微色变,心说这话要是坐实了,此子逃课于宫学岂不是变成有理的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开口道:“尧舜虽乃圣主,但微臣以为,怕是也有圣贤教导。至于桀纣那等昏君,即便有圣贤教导,恐怕也是无心学业的。”
“这位大人改口改得好快啊。”赵弘润没心没肺地笑道。
蔺玉阳闻言不禁有些脸红,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尽管这条路被蔺玉阳给堵死了,但赵弘润脸上却无异样,继续问道:“本皇子再问这位大人,读圣贤书,行仁义事,这圣贤书,何人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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