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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叔淡淡说道:“你用主子的身份下命令,我不能不听。那丫头从今往后安分守己别再惹是生非我也懒得同她计较!你也看见了,人家身边有青梅竹马陪着,你还是赶紧收起那份心思吧!这点心思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二叔!”周思本来就觉得心中没来由空落落的,听了周二叔这番话更是烦躁莫名,不由生硬道:“既然二叔也看得这么清楚透彻还多说什么?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自己肩上的责任,二叔不用这么提防着我!我们周家的事,我岂敢掉以轻心?”
他顿了顿,又道:“等大叔养好了伤,咱们就离开这儿!”
到时候,自然一切便理所当然的终结了。
“好。”周二叔不假思索点头:“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了!”
陆小暑一路上不说话,林放起先还陪着她默默的走,终于忍不住心中那点儿发酵的酸醋味冒起泡来,便问她怎么大晚上的跑那儿去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大通滔滔不绝的说教,什么多危险啊、什么人心难测啊、什么一看那小子就不安好心居然还好意思把自家大人也拉去了等等。
听得陆小暑又不耐烦起来,对他心存的那一点儿刚刚发芽的温柔情绪唰的一下又消失得荡然无存。随便拿几句话糊弄他,便回家去了。
冤家就是路窄,第二天陆小暑无意中在路上又碰见了周思,周思眼中蓦地一亮,唇边情不自禁的扬起笑容欲跟她打招呼,陆小暑却是直接假装没看见他,从从容容从他身边径直越过。
周思唇边的笑容僵住,低低一叹,继续做自己的事去。
转眼乡试已经结束了,新晋的举子们还没回来,捷报名单已经发到了地方上。本县共有三人中举,其中一个是古溪镇的,正是秦川。
从衙门里得到确切消息,苗楚河便十分兴奋,由衷替秦川欢喜。
这一下子,他们家的境况总算可以得到彻彻底底的改善了。他半务农半读书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了头。
苗楚河便特地在城里酒楼预订了一间包间,约了好些往日谈得来的同窗,只等着秦川回来了便为他接风道贺。
锦上添花的事儿谁会拒绝?众同窗虽然心中想法感慨各异,却是异口同声笑眯眯的答应了。
谁曾想到,六七天之后,秦川的母亲田氏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子秦山、秦岭哭得好不凄惨上门来找苗楚河。
苗楚河一见他们如此状况不由大惊,忙为何故?
田氏一听他问便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得瘦黄干枯的脸上涨得通红,眼泪流了满面都是,秦山和秦岭也呜呜咽咽的抹着眼泪哭个不住。
佟玉儿知道自家丈夫与秦川的关系,见状连忙同徐娘子一块儿上前扶住了田氏进屋坐下,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她。
“伯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别着急,慢慢同我说。秦川兄是我的好兄弟,只要能帮得上我一定会帮您!”苗楚河连忙又道。
田氏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她连忙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点点头哽咽道:“阿川走之前也是这么叮嘱我,说万一家里有事就来找你,还说你一定会帮的!来,快过来,给楚大哥磕头!”
田氏说着,便示意两个小儿子。
不等苗楚河阻拦,那两兄弟已经听从娘的话朝苗楚河跪了下去,抹着发红的眼眶呜呜的抽泣着乖巧的磕下头去。
“快起来!快起来!这怎么使得!”苗楚河连忙弯腰一手一个将他们扶起来,心中有些突突的剧跳,一种不安的感觉迅速弥漫。
果然,只见田氏眼泪汪汪的望着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苗楚河,哆嗦着嘴唇说道:“这是昨晚上衙门里的师爷送来的,我央着师爷给我念了。说是,说是我们家阿川——没了!”
“没了?”苗楚河手中捏着那泥黄色的信封,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田氏的意思,傻愣愣的反问,脑子里有点发蒙。
“对!没了!”田氏泪水簌簌而下,抽抽噎噎道:“师爷说,他们考中举人后府衙的大官招待他们吃酒席,可谁知回到客栈以后,当天晚上那客栈不知怎的失了火,死伤了好多人,阿川他也,他也——”
田氏一口气转不过来,捂着脸失声痛哭。秦山和秦岭围在她旁边也哀哀的哭着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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