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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笑着解释道:“师太常年与这白狗相处,所以它才成了蛊惑之物,师太梦中那白衣少年,正是因这白狗所化,师太若想治此病,自然必须根除这蛊惑之物才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寒镜这时才想明白,为何自己对梦中那白衣少年会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醒来时却始终想不起是何人。
这时,寒镜却又陷入了为难,“贫尼乃出家之人,怎能做这等杀生之事,况且药中含血,贫尼等于是先破杀戒,再破荤戒,岂非罪不可恕。”
这尼姑嘴上说得好听,什么“杀戒、荤戒、罪不可恕”的,石韦却知他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若她真把佛门戒律当着不可触犯的铁律,只怕方才也就不会向自己吐露病情了。
石韦遂是耸了耸肩,“反正治病之法小生已经告诉了师太,至于师太是想要活命,还是想死守清规,那就由师太自己决断了。”
几道闷雷轰轰作响,闪电撕破昏暗的天空,瓢泼大雨转眼即至。
寒镜手中的念珠越转越快,犹豫为难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
她已有决断。
“石施主宅心仁厚,救得贫尼性命,贫尼感激不尽,必会重重酬谢,只是贫尼还有一件事,烦请石施主能够允诺。”寒镜巴巴的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眸中,闪烁着恳求之色。
石韦早猜到她想求什么,他为这尼姑治病,既得酬劳,又间接的跟县令的亲戚拉上关系,两全其美之事,至于其他,又何必多管。
于是石韦哈哈一笑:“师太放心,这方子你知我知,小生可不是那多嘴之辈,不会无聊到将方子透露给第三个人。”
“多谢石施主。”
寒镜这时也不双手合什了,而是盈盈的做了一个万福。
“师太客气了。”石韦拱手还礼,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小生还要提醒师太,小生这方子,只可治了师太这梦中交欢之病。然则师太当此年纪,正是情欲旺盛之际,此病虽除,只怕又会另生他病。所以这方子,只是治标而不治本。”
寒镜眉头微微一皱,“但不知石施主可有治本之法?”
石韦干咳了一声,摸着下巴笑道:“要治本也简单,只要不去克意的压制情欲,随性而为,自然便无事。”
听得此言,又看着他那副别有用意的笑,寒镜脸畔顿时潮红四溢,一时窘羞之下,不知如何以应。
尴尬之下,她不敢正视石韦,将目光转佛堂外,看着漫天大雨,忙道:“天色将晚,这大雨一时片刻怕也停不了,这一路回城颇有不便,石施主若不嫌弃鄙庵简陋,不妨在鄙庵留宿一晚
石韦看了一眼堂外,大雨如注,雷电交加的,此时回城确实不易回城。
他又想师娘知道自己去与巴戟天吃酒,一夜未归也不至于太过担心,于是他便口称“讨扰”,当夜便在这庵中留宿。
念慈庵自建成以来,很少留宿香客,故庵中并未建有厢房,用过斋饭后,寒镜便令尼姑们在这间后院小佛堂中给他打了地铺。
夜色尽黑之后,大雨方才止歇。
雨后气温虽是降了许多,但此时到底是盛夏最炎热之时,石韦在凉席上躺了半天,只觉浑身闷热,背上汗出如浆,实在睡不着。
辗转难眠之下,石韦便起来去院中井边打了一桶水,想冲个凉再睡。
现下夜色已深,石韦估摸着庵里尼姑都睡了,这大半夜的,应该没什么人会来后院,他便索性脱了个精光,一桶桶的井水往自己的身上浇去。
“爽!”
一桶水从头淋到脚,浑身的闷热被透骨的清凉取代,石韦忍不住大呼过瘾。
此时乌云渐散,明月羞答答的露了半张脸,月光似乳,洒了一院。
银色的月光下,石韦健壮白净的身体反射着幽幽光泽。
又一桶冲过,石韦痛快够了,便将身子擦了个干净,正准备披上衫子回往佛堂,转身之际,目光不经意间从那大柏树掠过。
心细如棉的他,猛然觉察到,那阴影的树影中,竟似有一双眼睛正偷偷的窥视着自己。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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