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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良川凝视着她离开的样子,她的步子很轻,纤细的身姿曼妙,轻盈的仿佛在花瓣上跳舞一般,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他出声叫住她。
雉娘不解地停住脚步,大公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他几个大步就追上她,眸色幽暗,“你无缘无故地消失,出来也有一刻钟,就怕有心人看到,胡乱揣测,传出什么闲话,与你闺誉有损,我让执墨送你过去。”
她璨然一笑,心中已有对策,“不用,大公子,你只消告诉我附近哪里有净房即可。”
他一愣,眼底漫上笑意。
修长的手指往前一指,隐在树木中的白墙黑瓦露出一角。
她抿唇笑道,“多谢大公子提点。”
雉娘再次向他告辞,疾步回到园子里,凤娘和太子都在,众人围绕着,她悄悄地走过去,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方静怡侧着头看了她一眼,她露出羞赧的笑容。
赵燕娘发现她,瞪了一眼,“三妹妹,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来?”
“二姐姐,方才我内急,不好意思打扰别人,所以一人偷偷地走开,碰到老夫人跟前的执墨姐姐,让她带我去净房。”
方静怡微微一笑,轻声道,“雉娘,我好像也有不舒服,可否告之净房在哪里?”
“当然可以的,你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左拐一下,再往前走向右拐,树木中的白墙房子就是。”
“多谢雉娘相告,突然腹痛又有所缓解,我稍晚些再去。”
雉娘直视着她的眼,笑得无害,“不用客气的。”
赵燕娘不再搭理雉娘,也就是方静怡胡说八道,说什么雉娘去追大公子,大公子那样的人才,怎么会看得上雉娘,雉娘长得是勾人,但是病歪歪的,又不是个正经的嫡女,哪里会入得了大公子的青眼。
方静怡不以为然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雉娘。
雉娘无所觉地认真听前面凤娘和太子的声音,就听见太子说道,“孤来阆山,还有正事要办,母后交待给孤的托付,已经转交,你们继续赏花吧。”
众人齐齐跪拜,“恭送太子。”
太子离开,跟在他后面的除了平晁,还有胥良岳。
他一走,众女的心思都淡下来,胥老夫人开怀地笑道,“正好,宴席已备好,大家入座吧。”
众女随着她一行来到胥家的花厅,席面已经摆好,大家依次入座,胥家的厨子有雅厨之称,浸染了几百年的墨水,连厨子也知道附庸风雅,偶尔还能作出一两首应景的诗,做出的菜色风雅精致,入口酥香软糯。
盛菜的碟子都是官窑特制的,如花朵般的形状,画的全是粉彩梅花,清雅又脱俗,菜品色香味俱佳,摆盘精品,或成花朵,或成景致,让人不忍下筷。
胥老夫人和凤娘坐在上座,老夫人让身后的嬷嬷先动筷子,然后黄嬷嬷也开始替凤娘布菜。
雉娘出门时,也带上了乌朵,她没有品阶在身,在进园子时,乌朵就被请到别处候着,同在一起的还有方家和蔡家的丫头。
乌朵小心地帮她布着菜,赵燕娘正好坐在她的身边,盯着乌朵。
赵燕娘是偷溜出来的,并没有带上丫头,此时她一人坐着,身后没有服侍的人,十分的尬尴,她瞪着乌朵,示意对方给她布菜,乌朵眼皮子未抬,装作用没看见。
蔡知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示威般地将美味放入口中,赵燕娘气得想摔碗离开,胥老夫人眸光冷淡,朝后面的老嬷嬷递个眼色,老嬷嬷安排执墨去侍候赵燕娘。
赵燕娘这才黑着脸坐好,执墨不知道她的喜好,只夹近前的菜,偏生她近前的都是素菜,三色堇,雪山莲,五丝彩卷,名字好听,净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三色堇用的是面片捏成的花儿,染着红黄绿三个颜色,再隔水蒸熟,看着好看,吃起来可能没什么滋味,还有那雪山莲就更简单,盘子摆着煮熟的雪耳,然后上面是用高汤煨熟的菘菜嫩芯,白生生的,没什么油水,五彩丝卷更不用提,就是几样素菜丝儿包成的卷子,颜色鲜亮,看起来都是生的。
赵燕娘只觉得胃口全无,请人来参加宴席竟然都弄些寻常的食材,胥家人可真够抠门的,还白得一个风雅的名声,还有这胥家的丫头怎么这么没有眼色,远一些的荤菜为什么不能夹一些。
执墨见她的碗里还有许多,停下筷子没有再夹,气得赵燕娘想将东西倒掉喂狗。
这一顿饭吃得百般不是滋味,看着旁边的庶妹不紧不慢地喝着八卦五味汤,她更加气闷,肚子咕咕作响,她为了能参加此次花会,天微亮就偷着出门,什么也没顾上吃。
看着满桌的菜,嘴里口水横流,又看一下碗里的东西,强忍着厌恶,泄愤似地咬一口三色堇,不由得惊讶,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带着花香和蜜味,甜丝丝的,那菘菜芯看起来生生的,实则熟得不能再熟,咬在嘴里,浓浓的鸡汤味儿盈满口腔。
她埋头吃起来,心里还是不满,素菜都这般美味,可想而知,荤菜又是何等的好吃,可惜她竟无缘一尝,都怪这布菜的丫头,真没有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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