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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谛玄澈那里得来了毕方的隐居之处后,白华没有在冥府多做逗留,直接飞跃无数的彼岸花甜来到了一处丛林掩绕的平原之处。
只见,那是依山傍水的一处木屋子,格局从上空望之便可知其复杂,且内里建筑自有玄妙之处。
然整栋建筑中却无一丝人气,安静的好像是一座巨大的空房而已。
不过,这正是毕方的性格。他从来就喜欢安静简单,且自身变化自如,又何须留闲杂人等在身边呢?
白华忍不住回想了从前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就从来都冷冷清清的,就是自己的靠近,也总是皱眉忍着,伸手推开说:“白华,你不要靠得太紧。”
言犹在耳。似乎,他总是在淡然地拒绝着自己,后来,却不动声色地将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也怪自己,从来心里偏着他,对他没有防备,才至如此地步。
如同魔宫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结界当中,此处的宅子,也被结界笼罩着。且更是繁复精密。
饶是精炼老道的白华,也是花费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在打开了结界。他飞身入内,从大片彼岸花中寻得一条小路,从空中落下来,塌在小石子路上顺着走,心内一片忐忑,也一片复杂。
他甚至在想,待会儿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该来的却终究回来,很快,白华便找到了毕方。
从小石台阶上踏上去,一步一步地前行。迈上了木质地板,因为声音在这样静谧的空气中响起有些突兀,因此,他不由地脚步放得轻慢无比,似乎怕惊扰了那个坐在台阶上不知是望风景,还是已经睡着了的身影。
做这一切时,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紧张与小心翼翼。
毕方背对着他,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正闭目修炼。闻得身后的动静,便知是白华其人,口唇微张道:“白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毕方。”白华攥紧了拳头,死命地控制着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但细听之下,白华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切齿,最终,他松开了拳头,道:“你果然在这里。”
即使是这样隐秘的情绪,也被毕方细致地听在耳里。他眉脚微微一动,依旧保持着那一派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道:“你想必是从鬼王那里得知了我的去向,如今就赶着来了。让我好生荣幸。”
白华踏着每动一步都“咯吱咯吱”在响的木头地板,往前迈了两步,他的脸色变得焦躁而愤怒,甚至还带着一种许久未见的欣喜,语气也难以克制,他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对我解释的吗?我的好哥哥!”
毕方闻言一笑,侧着身回过头来,将施在脸上的幻象去了,露出来赫然与白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来。他动作缓而不慢地站起来,颇有流云飞泄,风起鹤立之姿,仿佛是自九天而来最最清心寡欲的神仙一样。他站起来的一刹那,就好似是万千优雅风骨都集于一身,更是再也不能找出一个与他平风秋色之人。
因此,虽然与白华面貌类似,然则更甚于白华的清冷,完美,甚至于从哪里看都是无懈可击的。
其气势更是压了白华一头。
然则,虽然是双生,但两人一看,便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甚好分辨。
毕方一双眸子如同着屋前的小溪一样,清澈无比。他笑道,若此淡雅的人,难得开起了玩笑道:“我的好弟弟,难为你寻到此处来,为兄却没有好茶叶斟与你吃。”
白华一向自制而矜持的面孔在对上毕方时也不由有了裂痕,他冷笑了两声,“兄长,你可真是会寻闲处安稳。”
“白华,你真是错怪我了。”毕方笑着,身子渐渐隐去。“我若是顶着这一张面容出去,你魔界岂不是要大乱?还有,为兄知道你为何来此,但是,就像我经常告诉你的,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岂可有事情总是来找哥哥商量?”
慢慢地,毕方的身影如同一副单薄的画一样地虚浮在空气中,声音也渐渐逸散。
白华眼神冷冰冰地看着这个愈渐消失的身影,伸手向其挥出一掌,将那残影打散。顿时,古朴而静谧的房中就只余他一人立着,时不时能听到水流潺响,花枝摇曳的声音。
他竟然不知道毕方是从何时就消失了的!
尽管被气得想要发疯,然而白华还是克制着,最后,他从房间内飞身出去,欲回魔界。
既然,毕方早有准备躲着不肯见他,那么就一定不会让自己找到。如此,留着也无益。
如今,他不管往哪里走,总归逃不出这个冥界。
白华不急于一时。
谛玄澈正暗自信息,岂料,白华一走,毕方后脚就来了。而且还顶着他从前的面目。
倒吸一口冷气,就要往殿后溜。毕方却不等他跑,只一闪身,就风姿卓绝地立在了谛玄澈的跟前,慵懒地开口问:“鬼王,可是欲往何处去?”
“办公务办得累了,正欲到后方歇息去。不想你就来了。”谛玄澈回身,慢慢地往殿外走。出去了吩咐小婢女们上茶来。
毕方与他对坐,一双眼睛一刻也没消停地直往他身上瞅。谛玄澈与他相识数万年,倒是难得见他这么有生气的表情,又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道:“方才,魔君竟然光临了冥府,本王瞧着与尊者的面容类似,一时竟然也没认出,险些就开口喊了尊者的名讳了。”
古语有云:先下手为强。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这主动招了,他待会儿就是想,怕也是会消几分气焰。
毕方坐着岿然不动,笑道:“哦?这就是你将我出卖了的原因?”
“……”谛玄澈见他如此问,从高贵邪魅的公子瞬间冒了傻气,食指敲着桌子,垂着头道:“这个,他问,我不说,不就显得本王心里虚?还不如堂堂正正些,又免了得罪了他。从此见面倒不和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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