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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顾总裁前来参加爸爸的葬礼!谢谢!”霍栀对他客气礼貌地鞠躬,言语间的疏离,早已经撇清了两人间的关系。
庄胜蓝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里满满地都是对霍栀的敌意和恨意,幽怨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生托活剥,甚至千刀万剐。
庄胜蓝毫不犹豫地给了霍栀她一耳光,干燥的红唇泛着白皮儿,厉声呵斥道:“滚!滚得越远越好!是你害死了你的父亲,你给我马上滚!你不配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誉秀的葬礼上。”
人群骚动,闪光灯噼里啪啦地拍下了这精彩又动人的一幕幕。
有胆子大一点的记者,跃跃欲试后,见无人阻拦,于是冒着胆子拿起话筒问道:“请问,霍太太,你对霍市长的离世,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顾峻清眼睛闪动着阴鸷的厉气,一个转身,冷眸一扫,挥挥手,身旁的保镖们便倾巢出动,逼退了跃跃欲试的人群。
“伯母,此事与霍栀无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做错事的是霍市长以及前任的庄市长,不过是该偿还债罢了!”
霍清妍搀扶着母亲庄胜蓝,目光深深望着顾峻清身上:“顾——总裁,你今天为何要偏袒她呢!曾经你也说过她是个心机女,是个骗婚的女人,今日却为何颠倒黑白,帮她说话呢?”
霍清妍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扫向霍栀时嚣张跋扈;注视顾峻清时,却含情脉脉,像两个人在演戏,顾峻清一眼便看穿了这种小女人的把戏,置之不理。
反倒是霍栀似乎早已习惯母亲和妹妹如此对自己,面不改色,神情专注投入到墓碑上霍誉秀的照片,甚至伸出柔白,纤细优美的指,轻触着照片上霍誉秀的眉毛,鼻子,嘴唇。
一笔一笔描绘下去,认真极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着:
爸爸,不孝女霍栀给您磕头了!爸爸,对不起,爸爸——我爱你!爸爸,若一切能重来,我不会去凌石公司上班,若能,若可以,我愿意代替您去——死!爸爸,该死的人是——我呀!爸爸!
没有嚎啕大哭,泪水却想奔流不止的小溪,冲刷着脸颊的每一寸肌肤。
死者长已矣。肃穆的墓园里,弥漫着浓浓的悲伤。风儿拂过吹散了哭泣,凉透了霍栀的心扉。
她一直跪着,亲戚朋友们渐渐散了,她依旧跪着,跪到最后,连庄胜蓝他们也都走了,她像雕塑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顾峻清抿了抿唇。
“霍栀,回去吧。”他弯下腰,把她扶起来。
她没有反抗,只是跪得时间太长,双腿已经麻木,险些就摔倒了。
顾峻清想用胳膊环住她的腰,让她倚靠着他,霍栀却挣脱了,礼貌客气地说:“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参加爸爸的葬礼,我想,爸爸此刻定是高兴的,他最喜欢你了,常常拿你做我的榜样,告诉我,做人要做一个优秀的人,如今最最优秀的人来看他了,谢谢你——真心的谢谢!”
顾峻清板过她单薄的肩胛,字字郑重,“以后,不要对我——如此客气,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一定要对我说,毕竟我们曾经——做过夫妻,我希望你能拿我当——亲人,家人。”
家人,简简单单两个字,代表的意义何其重大!
霍栀心底震动了,他的温柔在分开后,却是第一次感觉到,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笼罩了一层雾水。
他低下头看她。
做梦般只那么几秒后,神智恢复了清醒,霍栀拿开他圈在她的肩上的手,离开他的环绕,字字清晰地说:
“峻清,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你的南儿会不高兴的,不要再让另一个女孩子为你哭泣!我们——再见!”
像被人猛地扼住心脏,瞳孔急剧瑟缩,他想都没想地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不许她丢下他。
“不许走!”
一如既往的霸道,又似乎隐隐含了一抹惶恐。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
“峻清,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是胆小鬼,她害怕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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