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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区别?”江甜调料包拆了一半,没有吃的心思,“如果他只是拉肚子,我就觉得还好,可奥赛,”江甜思量,“金牌保送,银牌铜牌有降分资格,一想到我一盅鸡汤耽误人家上清华北大……”
江甜抱着桶,闷闷地:“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他。”
最后四个字出来,其他同学喧哗依旧,两人间的氛围却陷入诡异的沉默。
冯蔚然左看看江甜,右看看陆允信,打圆场说:“高二还有机会,甜姐儿你也别太……”接不出形容词。
“江甜,”陆允信用极为平静的目光望着她,“第一,他知道是你煮的,我没有隐瞒。”
“第二,东西是他自己喝的,你没有逼他。”
“第三,比赛是他自己弃的,自己做选择自己承担后果,”陆允信不疾不徐,“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江甜眉头拧成“川”字:“可如果他没喝我的汤,他就能参加比赛,如果他状态好,现在可能已经踏稳了半只脚。”
陆允信微微合指,捏得照片发皱。
冯蔚然当和事老:“哎呀哎呀,都已经过去了……”
“如果一个故事三个人,甲乙丙,乙生病,甲做药想救乙,丙知道是甲做的药,想吃,可‘是药三分毒’,丙吃甲给乙的药被毒死了,”陆允信声线平缓,“甲乙有错?”
江甜慢慢合上泡面盖,凝视陆允信:“甲乙没错?”
“我以为负责是进行选择的前提。”
“可我们不是甲乙丙,保送资格和降分资格也不是药的问题,”江甜拉开垃圾袋,“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就可以早点给他道个歉聊一聊。”
江甜想到陆允信:“奥赛本来就辛苦,他其他科受了影响还落得这结果,万一心态崩了,万一有阴影明年不想参加了,万一高考刚好离清华北大差个降分的距离,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万一宋易修没考上清北,万一宋易修找不到好工作?”陆允信学她,“明明最不关你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自疚什么。”
“还是说,”陆允信唇角徐徐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万一宋易修喜欢你,给你表白,你愧疚又心软是不是就会顺水推舟和他在一起——”
“陆允信你不可理喻!”江甜“嘭”地把泡面盒罢进垃圾袋。
陆允信缓缓敛颜,敛得眉目胧起一层淡淡的寒雾,然后,不急不缓捞起已经分好类的照片,一股脑塞进书包里。
当天三节晚自习,江甜和陆允信没说一句话。
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陆允信收拾好书包站起来:“让一下。”
江甜保持着在草稿纸上划单词的频率,把凳子朝前挪一点。
陆允信说“谢谢”,江甜头也没抬。
第二天江甜收作业,屈指交陆允信课桌:“笔记。”
陆允信趴桌上睡觉,理也没理。
他惯用的笔记纸从语文书里露出个夹角,江甜熟视无睹,直接写了他名字未交,上报老师……
就算在走廊遇到,两人也是挂着同款陌生人表情擦肩而过。
秦诗和沈传看到,问说“怎么了,允哥和甜姐儿有什么问题吗,”两人异口同声:“没有啊。”
江甜不在座位,陆允信会和冯蔚然沈传乃至施志说两句话。
江甜在座位,陆允信沉默到开始做作业了,完全没有对江甜开口的意思。
江甜话向来多。
平素吃到有双黄的卤蛋会和陆允信说,班主任扎头发是没洗头、不扎头发就是洗头了的规律会归纳给陆允信听,还有哪个男同学和哪个女同学校服下是情侣衬衫会给陆允信普及八卦……
可现在,她有多少次话到嘴边,就有多少次咽回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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